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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话音落地,邓如蕴愕然,心头停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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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河南。
&esp;&esp;沈修扮成陕西来的过路商贩,粘了满脸的胡须,魏嬷嬷没认出来,只当他是个老乡。沈修花了点钱给魏嬷嬷小施恩惠帮了些忙。
&esp;&esp;魏嬷嬷在此举目无亲,见这位老乡如此,少不得亲近起来。
&esp;&esp;沈修但见魏嬷嬷带着霞姐在此看病半年,霞姐的病没能看好不说,似乎还更重了些。魏嬷嬷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还借了她些,魏嬷嬷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esp;&esp;这会沈修还在饭馆里请魏嬷嬷吃了顿饭,道是自己就要回老家了,临行辞别,这辞别饭少不得喝点酒。
&esp;&esp;半壶酒下去,魏嬷嬷醉意上头,沈修绕着圈子问了两句,就听见她开了口。
&esp;&esp;“ 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要是想把日子过好、过体面,还是得靠贵人帮扶,不然我如何能寻到这等地方,给女儿看病?那都是侯府的贵女给我的点拨。但贵女到底是没进门的贵女,还不是我自家的主子,不然,说不定能给我指路到京城去,那霞姐儿就不会被耽搁,总也不好,反而病得更重了 ”
&esp;&esp;沈修闻言眨了眨眼睛,“还没进门的贵女?”
&esp;&esp;他问,“我去岁也在西安府做了几月生意,怎么听说您家滕将军已经娶了妻?既如此,还有什么未过门的贵女?”
&esp;&esp;滕家只有滕越一个男人,要娶妻的只有他没有旁人。沈修假意疑惑地问去魏嬷嬷,只听魏嬷嬷醉醺醺地哼笑一声道。
&esp;&esp;“这宅门里的细碎隐情,你如何晓得?”
&esp;&esp;沈修给她又续了半杯酒,“那老婶子跟我说说?我年轻做生意也没人领路,同高门打交道,心里总没谱。这些内里的事,旁人怎么肯告诉咱们,还是婶子多跟我说两句,让我也晓得这里面的道道?”
&esp;&esp;他把斟好的酒,双手敬到魏嬷嬷脸前。
&esp;&esp;魏嬷嬷本就喜欢这老乡,还想着他不嫌弃霞姐,说不定能同女儿有缘分,眼下见他这般说,对自己这老嬷嬷如此看重,不由就开了口。
&esp;&esp;她虽醉了,却还不忘叮嘱沈修。
&esp;&esp;“这事可是我家的密事,出我的口,入你的耳,你可莫要同旁人提及,尤其不要同滕家的人说。”
&esp;&esp;沈修闻言连连点头,“您说,我绝不告诉旁人。”
&esp;&esp;他做了保证,魏嬷嬷又啄了一口酒,她把声音压了又压,开了口。
&esp;&esp;“我们家将军哪里娶了什么妻?左不过就是老夫人,花钱给他找个乡下女子,给他挡灾罢了。”
&esp;&esp;她嗤笑道,“那邓氏女是同老夫人签了契约进门的,是契妻,最不值钱的契妻。给她几个钱,就让她进了门来,等到我家将军安稳了,立功升迁了,那是要正经再娶高门贵女做正头妻子的,那乡下女么,再给她几个钱,把她远远地赶走就行了!还真当她是将军夫人了?”
&esp;&esp;魏嬷嬷醉醺醺地把话一口全都说了。
&esp;&esp;沈修把这话听进了耳中,惊得顿在了原地。
&esp;&esp;夫人真是同老夫人商定了条件进门的。
&esp;&esp;她并非是真的嫁给了将军,只是老夫人给将军找来的契妻!
&esp;&esp;沈修惊愕,几息之后才堪堪回了神来。
&esp;&esp;而魏嬷嬷醉的更厉害了,心里没了旁的事情,只有心自己的女儿。
&esp;&esp;“ 都看了半年病了,怎么还不好?照理说,这是四姑娘指点的大夫,说是太医的师弟,一样的医术,最贵重的金丹,合该好转才是,怎么钱都花了,越发不好了?难不成孩子先前真被我耽搁了?”
&esp;&esp;她苦恼惆怅,沈修被她念叨地回神看了她一眼。
&esp;&esp;他已经准备返回宁夏了,不过闻言倒是同魏嬷嬷多说了两句。
&esp;&esp;“老婶子,咱们都不是本地人,千里遥远地来这外地求医,还是当点心的好。如今这世道,万事都说不好,贵人指路也未必就确保万全,这医馆、这大夫、这金丹,同京城里的是不是一样,您还是留个心求证的好,哪怕是往京城求证一趟,也未必不值得 ”
&esp;&esp;这话仿若迷雾里吹进来的一阵细风,虽没立刻把雾吹散,但清清凉凉地吹在魏嬷嬷脸前,她不由地恍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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