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不会无时无刻待在一起。”因子虚反驳。
权持季却眯起了眼睛:“因老板会喜欢庄琔琔的,你也不会想看到孩子失望的表情。我死了,庄琔琔可是会伤心的呢。”
因子虚:“……”
他干巴巴地反驳:“我不喜欢孩子。”
权持季歪头:“不,你喜欢。”
城门守卫见因子虚没有手势指令就放着他们进去,到了里面,因子虚下马,箭镞还在穷追不舍地指着权持季,因子虚回过身子,慢悠悠地把偏长的缰绳捆到自己的手掌里面,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子:“走吧,先去销金寨,东西没拿到我是不会带你去见庄琔琔的。”
言罢,因子虚借了城门另一匹马,对着权持季招了招手。
权持季策马跟上,身后还有皇莆七落的人。
这群人都是八百个心眼子。
因子虚不会随便相信权持季,皇莆七落更是不信。
权持季不免好奇了起来:“因老板,你和皇莆七落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原来以为自己带着因子虚和喻白川出城的时候是因老板和皇莆七落的初次相识,现在看来,那就是两只老狐狸的故人重逢。
因子虚捅了捅自己的耳朵:“我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就认识这个女人了。”
说来好笑,奉安城这个地方实在是荒僻,战时连年,今年奉安城还是大启的,明年可能就变成雄海的,西临的,安邦的……可谓是流水的国君,铁打的城主。
偏偏奉安城气候实在不好,常常将犯人流放到这里,无论是哪国的国君都不想花功夫好好治理,据皇莆七落说:他们不过是把奉安城当成一个垃圾场罢了。
垃圾场里什么都缺。
茶楼,铺子,饭馆,客栈……屈指可数。
原来因子虚带着喻白川藏匿在这里的时候,为了不动声色,就想找一份清闲工作,左思右想,一拍脑门:卖棺材不错啊。
卖棺材是一个晦气生意,很少能有回头客,门可罗雀,不见天日。
偏偏这里是奉安城。
在这里要能开一个棺材铺子也是独一无二,刚刚开业那天,来来往往竟然也可以算是络绎不绝。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因子虚自嘲一笑:真是可怜啊。
直到那日,皇莆七落来了。
那个女人坐着步辇,珠帘微微晃动,露出一双手,步辇停在棺材铺前面,她的侍女一脚就踹飞了因子虚的门板。
因子虚那时候只是还没有蓄好那乱蓬蓬的胡子,可是刘海已经脏乱,一身大红大绿乱七八糟,急急忙忙从屋子里面跑了出来。大喝一声:“我的门!!!”
接着,因子虚就看见了皇莆七落,一个长得娇滴滴的小女娘,抬眼却是清清凉凉的杀意,不说话的时候,威压吓人。
喻白川紧随其后出来。
皇莆七落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对着她的侍女出声道:“阿月,他可真白啊。”
因子虚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一把把喻白川扯了下来,暗暗打量对面,接着扯出了老实巴交的笑脸,巴结道:“这里小小棺材铺子,敢问不远万里过来,所为何事?”
皇莆七落微微颔首:“我要订一个棺材。”
“哦,”因子虚开始去拿图样:“为谁定的,要什么样式?”
皇莆七落淡淡的:“要两个。”
因子虚同情:“是死了双亲吗?喜丧吗?”
这个年头,死人是并不避讳的事情,或许死亡才是更好的解脱呢,更别提大多数人都是草席一裹,抬到深山老林里面找个地方埋了,立一块木牌就草草了事,这个女人还能给人准备棺材,照理来说,他们算是过得不错的了,按皇莆七落的年纪来看,她的双亲或许是自然老死。
因子虚准备好了几个八仙庆寿二十四孝的图样叫皇莆七落看着挑选。
那个围着面纱的女人却嫌弃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捏住那几张图样,敷衍的看了两眼,遂往地上一扔:“我是给我自己和阿月准备的棺材。”
因子虚“啧”了一声,一个屁股蹲蹲在地上把图样捡了起来,倒是不惊讶:“给自己吗?那你要什么图样?”
“要龙,只要龙。”皇莆七落好像很满意因子虚的波澜不惊。
因子虚想:这下该不会遇到什么神经病了吧。
九五之尊才配用龙。
“姑娘,这可是僭越。”
皇莆七落抬了抬眼睛,阿月的刀一下子就递到了因子虚的脖子上面。
她道“你就说,能不能做?”
因子虚喉结抖了抖,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可以。”
要因子虚怎么做都可以,但是要他的命就不可以了。
因子虚连忙亲亲热热地用自己的指甲弹了弹刀片,示意阿月把自己脖子上这个吓人的东西拿开。
好端端一个女娘,一出手就是一把有因子虚半人高的刀,挥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