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颂!”一声,立体装置的轰响。
跟着就是一阵风。
“我去办公室呀。”女儿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辛妈坐在沙发上,苦笑然后抬头看了看窗外,唉,果然还是战士比科研系统的人更吸引女孩子啊,想想:
一个男人拿着厚度高达两百页的研究报告,一路大喊着哈哈哈哈我出成果了,向你奔来,然后纸页洒一地;
一个男人双刀在手,一身是血从绝地峡谷满地的强敌尸体中踉跄向你走来,然后也不说话,只是对你微笑;
这就是换成老娘我,我也扛不住啊。
“喂,你,你还好吗?”电话里,辛摇翘呼呼喘气。
“还好,好得差不多了。”韩青禹说。
“嗯,我……”
“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不,是两件。”韩青禹把拆除三代装置和吴恤参军资质审核的问题,都跟辛摇翘说了。
他很少求人帮忙,但是真的没办法了要去做,也不会无谓地去尴尬。
辛摇翘这边愣了愣,“所以你是说,你要来2所看我?”
看她吗?韩青禹心说不是来拆装置吗?想了想,觉得大概也差不多,就说:“嗯,如果2所能拆那个装置的话……”
“当然能呀,我姑奶奶以前就参与过大换装的。”辛摇翘拍胸脯说:“另外那个事……我也可以帮忙想办法。那你什么时候来呀?”
“还不确定,我回头打电话给你。”
通话结束了。
现在上面的路子已经找着了,只差人了。
“人根本没法找啊。”一路上,温继飞嘀咕着。
一群人走过护士们的休息室。
他突然站住,听了听里面动静,突然说:“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韩青禹等几人听完这个办法,当场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这,好像有点肉麻啊,不过倒是确实可以试一试。”
吴恤的一天
209医疗站,韩青禹等人现在已经放弃继续在周边寻找了。
因为时间已经太长,吴恤大概率早就离开了,附近能找的地方他们也都已经反复找过好几遍。
剩下,他们暂时就只能指望瘟鸡那个肉麻的办法。
“可是这都一天了,你那破主意,看来也没用啊。”贺堂堂说。
“有用没用的继续试呗,反正你们也没别的办法。”温继飞转头,看向韩青禹说:“吴恤进城不会饿死吧?就他那不吭声的性子,肯定低不下头去要饭……他不会去抢劫吧?”
“不会,一个我还他枪给他两支药膏都付钱的人,他有自己的原则,饿了顶多进山,他能找着吃的。”
作为另一个很擅长在山里找吃的的人,韩青禹说:
“我比较担心是有人看出他没进过城的样子,去欺负他,毕竟现在社会其实挺乱的……然后以吴恤的认知和条件反射,事情一旦超过忍耐限度,要反抗,很可能就是杀人。一句话不说就把人都杀了。”
欺负自然是往轻了去的说法,吴恤性格本身也没那么暴戾,可是谁敢保证呢?实际这年头的坏人,比想象的坏多了。
大伙儿开始想象韩青禹说的那种情况,渐渐都有些不安。
总之希望老天保佑,他遇见的是好人啊,然后能赶紧回来,不然就真的是一个能为难死人的局面。
……
黑色的长枪用宽长的草叶和藤蔓裹缠得严严实实,像拎甘蔗一样拎在手里,已经一天了。
衣服还好,虽然归还了那件联军秋季作战服,但是先前贺堂堂借他的那套名牌运动服,吴恤有穿身上,他自己的那身黑衣当时已经扔在尼泊尔了,总不能光着出走。
其实吴恤是昨天晚上才跟着一辆从医疗站出来的车离开山区的,然后今早才进到城里。
这次之前,他只在去尼泊尔的车上路经过城市,所以哪怕是眼前这个偏僻小县城的一切,都让吴恤感觉有些迷茫和不安。
没有好奇,他多数时候都不会对什么东西好奇或者感兴趣。
唯一让吴恤焦虑和无助的问题在于:这里似乎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个不义之城在哪里,又应该怎么去。
吴恤从出山到现在问了许多人,绝大部分人都表示不知道,没听说过。
只有一个戴着眼镜,像是学究样的中年人当场带着困惑反问他,“你是不是在说监狱?去探望人啊?”
吴恤想了想,说:“不是。”
还一个面有油光的男人眯着眼笑得很怪地问他,“瞧你这文绉绉的装相,是说的不衣之城吧?就是不穿衣服的地方,红灯巷子?”
吴恤想了想,说:“不是。”
除此之外,吴恤也已经发现了,在城里要吃上饭比在山里困难,喝水也难,这里的水沟都是臭的。
他身上没有钱。
想着一会儿出城进山去过夜,吴恤现在在一处街边巷子口的张贴栏下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