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过,但是十里铺在宝鸡,现在已经有重庆和昆明两家厂了,要是再开一家……”
“这一家可以开,而且新开一家厂,要花多少精力下去,您也是知道的。他昨天跟我说,他打算一个人去宝鸡,可见他心里也是明白的,你再劝他也是多余。”余嘉鸿掰开馒头说:“我们要做的是,竭尽全力支持他,让他尽快过去。一来路程离得远了,二来忙起来了,就没时间想这些了。”
“大少爷说得是。”
叶应澜和余嘉鸿吃过早饭,提了给乔老先生买的礼物,正要上车,碰到余嘉鹏从车上下来。
橡胶厂常日班的时间是八点,现在七点五十二,他倒是准时。
“大哥、大嫂,要出去了?”余嘉鹏问他们,眼神闪躲,明显心虚。
“嗯,去乔老先生那里。我跟他合作那么久,他刚好在昆明,来了总要去拜访一下。”叶应澜说着,看了一眼余嘉鸿,“我先上车了。”
余嘉鸿点头,叶应澜上车,余嘉鸿看着弟弟,昨天就发现他面有疲色,今天更甚了,他说:“嘉鹏,去睡一觉,好好休息。”
“哥,我……”
“你心里有数的,别逼自己太紧,注意身体。”余嘉鸿勾住他的背,“别上班了,精神不好,你也做不好事,补一觉,我们去乔老先生那里吃饭,刚好可以托他问一下十里铺的厂房地皮,下午回来,咱俩商量一下去十里铺开厂,那些已经有了,最紧急的要哪些?尽快让你过去。”
余嘉鹏点头:“好。”
这些日子余嘉鹏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不长进的败家子,耀福叔这个忠仆,天天忠言逆耳,他也不想,就是控制不住。
堂兄的话,让他心头宽了一宽,他说:“我上去了。”
余嘉鸿上了车,叶应澜开车出门,叶应澜说:“你劝他了?”
“劝他注意休息。这种事情,别人又帮不了。有的人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多说了整个人都压抑,没必要。”余嘉鸿无奈一笑。
叶应澜开车去乔公馆,她车还没停稳,乔启明的兄长乔启晖已经帮她拉开了车门,叶应澜下车叫一声:“乔叔叔。”
“我爸爸一大早就等着了。”乔启晖伸手请他们进去,乔老先生夫妇迎出了门。
叶应澜和余嘉鸿送上了礼物:“乔爷爷、乔奶奶,一点心意。”
“太客气了。快进屋。”
进了屋,叶应澜看见里面坐着一位西装男子和一位旗袍美人。
乔老先生介绍说:“这位是调查统计局的陆先生和张小姐。”
调查统计局?叶应澜的脑子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这个男子伸手:“多谢余先生和余太太识破日本特务山口夏子。”
叶应澜总算是明白了,这个调查统计局前面要加军事委员会,简称军统。
乔老先生伸手:“一起去后花园喝茶。”
叶应澜到后花园,坐下喝茶,余嘉鸿问:“陆先生,我听说山口夏子的餐馆关了,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她被送去做慰安妇了。”
叶应澜微微一愣:“啊?”
“这次的情报有误,日本扑了一个空不算,还在英国面前丢了面子,军火送进国内,他们又完全没有发现,这条线从上到下全都换人,她被送到海南岛。”陆先生说道。
若说叶永昌这些女人中,哪个对叶永昌最是真心?恐怕山口夏子排
听说军统的人都知道自己和何六搅合在一起,余嘉鹏真是滋味万千。
“这样也好,在他们眼里,是我们余家拎得清。”余嘉鸿说,“我们尽快把事情安排下去。”
“好。”余嘉鹏苦笑,自己患得患失,何六心里恐怕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