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以晴说:“找温辞!”
音乐太吵,秦运没听清:“什么?!”
窦以晴凑到他耳边,大喊:“找温辞!!!”
窦以晴嗓门从小就大,刚入职江中就被学生们赠与“河东狮吼”称号,哪怕在这么夸张的音乐里她的声音都能脱颖而出。
温辞连忙抬头应:“我在这。”
她这音量,连旁边的周雾都不太听得见。
秦运抓着人不放:“等开场结束了再去,现在这么吵怎么找啊?”
窦以晴:“我是怕她一个人来,不敢进来,我出去看一眼。”
温辞:“我在这!”
秦运:“刚才在门口也没瞧见她啊,你发个消息问问。”
窦以晴:“刚发了,没回我。”
温辞举起手臂,用最大的音量喊:“我在这!!!”
闷重的鼓点猝不及防停下,灯光随之大亮,开场结束,温辞的声音响彻酒吧。
周围所有人、乃至台上的dj都诧异地朝她看过来。
窝在周雾怀里,手不自觉地缠在周雾腰后,头髮凌乱,高举着另一边手臂,只露出了半张脸的温辞:“…………”
好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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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变幻,音乐继续。秦运吩咐下去,让声音小点,今晚都是熟人,主要是玩儿,搞这么大动静连别人讲话都听不清。
窦以晴双手抱臂,目光紧盯身边那个开场结束后就没有再抬起的小脑袋,欲言又止:“你……”
“我被吓到了,周雾就帮我挡了一下,他人真好。”温辞问,“——吃西瓜吗?”
挡了一下?那样挡?抱着挡?
窦以晴还是觉得古怪:“不吃。你怎么和他单独坐在这桌?”
“他送我过来,进来时快开始了,我就——”
“你们一起来的?”窦以晴疑惑,“你们都这么熟了?”
“嗯……对,之前在滨城就熟起来了,他当时不是照顾我生病吗?刚才在家一直打不到车,我就问了一下,没想到他正好经过,就,就把我捎上了。”温辞磕磕绊绊,胡言乱语,“……他人真好。那梨呢?吃不吃?”
连续被发两张好人卡,身边的周雾单手扣着骰盅,没忍住,偏过脸笑了一声。
场子热起来,不少人过来他们这桌,关系一般的来找周雾敬酒,熟的就留下来和他们玩儿骰子聊天。他们这明明不是中心的台子,却是全场最热闹,周雾在中央,众星捧月似的坐着。
“你笑什么?”秦运靠近他,小声说,“靠,刚才我还以为你把那个抠你背的姑娘带来了呢,没想到是温辞。”
周雾打开骰盅,轻扣在桌上,抬抬下巴:“开你。”
“草!跟你玩儿真没意思。”又输一局,秦运把酒喝完,站起身对另一边的人喊,“窦以晴,过来一起玩。”
窦以晴正在琢磨呢,她总觉得哪儿不对。闻言头都不抬:“不玩。”
“猜到了,”秦运激她,“上次在岛上输成那样,怂了是吧。”
窦以晴偏偏就吃这套,冷哼一声,拎起自己的酒杯走过去:“我今晚不把你喝趴,我不姓窦。”
秦运:“干嘛?想和我姓?你做梦。”
温辞松一口气,把手里的梨送到了自己嘴里,靠在沙发上,安静地看他们玩。
温辞其实看不太懂,大多时候,她都在看周雾的手。
周雾手掌很大,瘦长的手指搭在黑色骰盅上,骨节突出分明,一扣一掀都带着散漫的意味。他做什么都好像擅长,玩了这么久,酒没喝几杯,都在赢。
窦以晴离开后,温辞这边空出一个位置。没多久,有个男人举着酒杯坐下来,兴致勃勃地抻脑袋:“玩完没?加我一个。”
夜店里,人们的安全社交距离会被无意识的缩短。感觉到对方的腿贴到了自己,温辞下意识往周雾那边挪了一点。
周雾把服务员刚送来的低度数果酒递到温辞手里,撩起眼皮看那人一眼,声音不冷不淡:“坐那边去。”
那人一愣,马上明白,刚才俩人抱成那动静,大家都看见了。
他应了一句“好嘞”,麻利起身,弯腰用酒杯跟温辞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讨好地叫:“嫂子。”
温辞:“……?”
待那人去另一边坐下,温辞才愣愣道:“那个人好像误会了,叫我——”
“什么。”周雾懒懒地装傻。
温辞双手捧着酒杯,盯着他,心想,反正周雾没听见。
她低头喝了好大一口酒,摇头撒谎:“……没什么。”
周雾嗯一声,回头继续,脸上始终挂着轻淡又散不开的笑。
温辞学习能力很强,看他们玩了几轮就看会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