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有多久,那些压抑了五年之久的想法、挽留,才伴随着细密的吻倾吐殆尽。等了会儿,没听再有声音,苗烟开口问她:“讲完了?”
章寻宁说讲完了。然而手捧着她的脸没有松开,好像怕下一秒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吻结束了,苗烟没有再说话,因此隔间里沉默好久,章寻宁几乎是不安着等待苗烟落下的审判,可是什么都没有,越是这样,越是让她心神都不得安宁。
可是一直默然着是行不通的,纵使唇舌有千斤那般的重,章寻宁最后还是开口问了:“……你还是要走吗?”
她已在心里盘算起倘若苗烟还要走,自己该有什么对策。
哪想审判非但没有落下,苗烟反而故作不解。
她好像什么都不懂,扮猪吃老虎似的问:“我什么时候说要坐飞机走了?”
这问句使得章寻宁怔怔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有些没明白。如果不走,那来机场做什么。
先后经历大起大落的情绪,不等章寻宁把那一团乱的思绪捋清,隔间里有电话声响。是苗烟的。
她接听,与那边讲着:“对,苏冉已经坐上飞机了,我把她送到登机口前,亲眼看着上去的。”
隔间空间太小,章寻宁能够听见话筒那一边的人声。听了会儿,她才辨认出是苏冉父母的。大意是苏冉出远门他们不放心,特此拜托苗烟过来送一送。
那苗烟自己呢?订没订航班机票?
寒暄了一阵子,苗烟挂断电话。她轻飘飘开口说:“你挡路了,让一让。”
见章寻宁没动,苗烟抱臂,好整以暇:“你要把我按在厕所里多久?我倒是不急,有时间陪你在这里慢慢耗。”
“……”
卫生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章寻宁忽然回过味儿来是怎么一回事。
赶往机场的路途中花费了相当久的时间, 未曾料想从这里返回章宅竟是一路顺风,没有再赶上堵车的时候。
踏入秋季的青山市,不再有那样漫长的阴雨连绵的季节, 原以为会骤冷的天气, 带来的却不是没有窠巢的流离失所之感。
今年的秋天, 是一个干燥清爽的秋天。
返程途中的出租车里,气氛很安静。
在隔间里, 章寻宁听见苗烟那出乎意料的话语时确实有些没转过弯儿。但很快, 章寻宁就彻底意识到苗烟根本没订飞往北方的机票。
从始至终, 都是苗烟精心为她准备的、空空如也的陷阱牢笼。
而她还真的慌不择路的一脚踏进去。
苗烟当然也知道章寻宁现在肯定对一切情况心如明镜,出租车后座里,她们并排坐着,苗烟偶尔睨过去一眼。
没变化, 章寻宁还是没变化。
耐心已经好到了即使被戏弄也很平静的地步了吗?
短暂关注了一会儿章寻宁的状态, 见她没有要秋后算帐的意思,苗烟便不再继续放在心上。从出租车上下来, 是熟悉又陌生的章宅。
她想起自己四月初回青山市时, 出租车也是这样从机场扬长而来。上次和这次见到安静矗立的章宅同样都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心境却截然不同。
和章寻宁一前一后进入大门, 率先出来迎接的是佣人。佣人乍一见苗烟,愣了, 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苗小姐?”
再一看身后行李箱,顿时脱口而出:“这是……要搬回来了吗?不走了吗?”
算起来, 搬离章宅也有好一阵子了。
苗烟笑了笑, 说:“不走了。”
这次不会再走了, 以后也不会再走了。她想到。
见竟有这样的好消息,佣人边帮忙搬行李边忍不住开始东问西问起来, 苗烟推脱她不需要这样忙前忙后的,自己拖着行李箱同她一起回房间,路上一一回答她的问题,不过当然都是避重就轻的讲。
章寻宁则回到书房接助理电话,处理公务。这一早上的急促和忙碌确实耽搁了一些事情,她这一忙,直到晚饭时间才得了片刻空闲,出来与苗烟共同用晚餐。
吃完了饭,又转身进了书房忙碌。
造成章寻宁不得不加班加点的始作俑者,此刻却惬意窝在章寻宁床上摆弄手机。
如刚回来时那样,苗烟不仅抢走章家女主人的头衔,还要登堂入室、霸占章寻宁的床不走。
不知有多晚,苗烟听见楼下书房有声音,起身将灯关了,屋里倏忽变得漆黑,她钻进被子里藏好自己,一声不响。
片刻,有脚步声从楼梯传来,然后主卧门被打开。
章寻宁半坐到床上,手指正搭在盘扣上要解开,腰部突然被一双手摸上来,水蛇似的缠着她。
“忙完了?”苗烟自她耳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