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已经不在陈家,等陈建军跟刘珍珠出来了之后,果然就喊到了自己。陈美攥紧了双手,下了炕,迈过门槛的时候,她的腿一软,差点摔倒。
被带到西屋去,几个人盯着她,她甚至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紧紧攥着的手,右手好像要着火了一般。
“我们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别害怕,别紧张。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对待陈美的态度,算是温和,跟刚才审问陈家的长辈时候的态度不一样了,因为大家都有点默认,最有嫌疑的是被他们有意晾到最后的刘珍珠,接下来是几个年轻人,不用疾言厉色。那人问着,旁边的人低头快速地书记。
“陈美。”
“说一下你的家庭关系。”
“我爸叫陈建军,我妈叫刘珍珠。”
“所以你跟陈永峰、陈默是堂兄妹的关系。”
陈美点头,她的手指关节泛白,指甲都快掐到手掌心的肉里。
“你别这么紧张,我说了,只是几个简单的问题。”
陈美点点头,她是真的害怕,那耗子药被汗水浸透再毒死自己,她觉得自己攥着一颗已经被拉了引信的手榴弹。
一滴汗水从她的后勃颈划过,顺着后背滑了下去。
“你有什么怀疑的人吗?你觉得家里的人,谁最有可能呢?”
陈美的脑子在极度压力之下,竟然变得异常的清醒。先审问她,她就赌一把。耗子药粉末攥在手心里,一会儿搜身未必会搜手心。
那么现在,就不能咬郭红梅出来,咬了她出来,等于两个人一起死。如果一会儿成功躲过搜身,那个蠢女人再机灵一点,也许能有生机。
“我也不懂这些。”她的眼睛里面全是纯真无措,“我天天只在家里干活,别的我不懂。我只知道,三丫抢四丫的东西,被扔过白山,三丫跟宝根天天说,要把四丫按后院粪池子淹死。”
“嗯,还有呢?你还能想起来啥?”
陈美咬了三丫跟陈宝根,又开始说着陈老太太,把她能想起来的,他们欺负陈永峰兄妹两个的事,都秃噜了出来,直到旁边一直抱臂站着的一名公安走了过来。
他站在陈美的身边,陈美不解地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人,那人开口,“你手心里面握着什么东西?拿来看看。”
陈美内心大厦轰然倒塌,她面色惨白地摇摇头,身子往后挪着,她的手已经冰凉汗湿,手指攥得越发地紧了。
怎么办怎么办,本来抱着侥幸万一能躲过搜身,没想到还没开始搜身就被发现了。
所有人看到陈美的表现,都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全部起身围了过来,刚刚问她的那个男公安对她伸出手掌,“你手里到底是什么,给我吧。”
陈美摇头,不,不能交出去。
跑!她当下只有这一个念头,不管了,先跑吧!
念头是念头,哪里有那么容易的。陈美的身体甚至来不及跑出西屋的门,就被随后的公安给抓住了。
按在炕上动弹不得,带头的人对后面使了个眼色,那女公安就上前,抓住陈美的手,开始掰她的手指。
“别碰我!别碰我!耍流氓!救命啊!”陈美现学现卖。
“看清楚了,你身后的是女同志,我们也不想碰你,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陈美当然不干,但是当下已经由不得她要不要了。女公安也是废了一些力气,攥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
她手心那个小纸包,到了公安的手里。
陈美颓废地沿着炕沿滑下,坐在地上。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她以前受的苦,都白受了吗?上天真的要这么不公平吗?
那公安打开已经潮湿的小纸包,看了一眼,这里面是掺杂着沙土的粉末,他们把黄子屯负责消杀的人叫进来。
“这就是耗子药!最近消杀四害,往老鼠洞里面投的就是这东西!这嘎哈啊?这咋还从土里面往出扒拉啊?”他震惊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陈美,难以置信,这陈家一向存在感最低的一个丫头片子,她这是干了啥事啊?
让那人出去了之后,公安们重新坐下。此刻他们的表情,已经不是陈美刚进来时候的表情。
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不是什么陈家一直只会干活被欺负的可怜人,可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她必然是知情的,从她刚才拼命藏着这包粉末的样子就知道了,她绝对不无辜。
他们的脸色不再温和,重新拿起笔跟本,“老实交代吧,陈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邵锦成说她是家妹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对对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陈美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还小,自己还不懂事,一定要好好‘坦白’。
“这粉末是大娘给我的,她说是好东西,让我帮她保管着。”
几个公安互相看了一眼,眼底都是了然,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两个孩子的后妈自己一个人弄了这些药,要了结掉两个孩子,那这耗子药她当然是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