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似想否认,可出声慢了下来。
竟迟疑。
“也不是。”一息后,向斐然再次否认。
把扎西弄尴尬了,一个劲地说对不住。
“女朋友。”向斐然将他的措辞和这段关系都归置到正确的轨道上,“她是我女朋友,你普通话不好,女朋友和老婆是两个身份。”
扎西头一次听他给人找台阶,忙顺着下了:“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懂,女朋友是没结婚,老婆是结婚,这回对了!”他粗糙干裂的两手掌心用力摩挲着方向盘,只觉得讪讪而紧张,又不晓得为什么气氛沉闷。
商明宝打破了这股微妙,轻快道:“我看着有那么老吗?我还没到内地的法定结婚年龄呢。”
扎西哈哈笑起来。
向斐然闭上眼睛,像是要休息,眉心蹙,嘴里却吩咐:“放点歌吧,别这么安静。”
扎西的cd都是草原人爱听的歌,欢快,辽阔。在这股奋发昂扬音质混沌的旋律中,商明宝没再看风景,而是安安静静地玩起了手机。
过了两首歌的时间,她的手被向斐然的牵住。向斐然一句话没说,只是牵着她力度渐渐地收紧。
商明宝将半侧脸鼓成包子,又将另半侧脸鼓成包子,鼓了个来回后,她不让人察觉地吸了一口气,依到他身边仰起下巴。
她想问,是不是可以不要那么严格呀,自己心里清楚也不够么?
但话出口,她却是乖乖软软地问:“男朋友,那我现在是不是不用自己背帐篷啦?”
天色彻底明亮起来后, 别克商务车过了国家公园的收费岗亭。海拔顺着山路一路攀升,至最后一个垭口时,已到了三千九, 昨晚凝的霜敷在植被和砾石岩片流石上, 给人以一种刚下过雪的错觉。
商明宝的话少了许多,向斐然以为她是因为先前的插曲不高兴,沉默地牵着她手好久后,看到指示牌,终于找到话题。
“过了这个垭口后手机就没信号了, 要到村子里才有信号。要不要跟苏菲打个电话?”
商明宝转过脸来,惨白的脸色泛出了青, 一脸痛苦地忍着什么。
向斐然立刻叫停车子的同时将窗户打开, 问:“想吐?”
商明宝不住点头, 忍得眼里都泛出泪花了。
向斐然当机立断:“我扶你下车走一走。”
他弯腰越过她的座位,将车门推开。寒风从悬崖攀上高空, 忽地将商明宝的心口灌得冰凉。脚尖刚落地,她就再难忍耐,不顾一切地推开向斐然跌到路边排水渠, 吐了个昏天暗地。
早上吃的早饭都没来得及消化呢,吐空了后, 肠胃的蠕动却不受控制,逼着她将胃液胆汁也吐了个干净。
纵使是在山间旷野, 这股气味也十分难闻, 被风吹得丝丝缕缕钻入鼻尖,连商明宝自己都受不了, 一瞥余光,却见向斐然鞋尖。
他一直都在?
商明宝心里的崩溃比肠胃的蠕动更为翻江倒海天崩地裂, 却没力气推走他或让他走开,只能蹲在地上,默默地挪转鞋跟,将自己挪到了一片干净的地方。
向斐然:“……”
虽然这时候拍照很不人道,但他还是掏出手机默默拍了一张。
商明宝在新地方又蹲了数分钟后,终于觉得肠道平息了下来。向斐然递给她一瓶拧开口的矿泉水,勒令:“漱口。”
商明宝接过,认认真真地漱了两回。
向斐然又递给她两张湿巾:“擦擦。”
商明宝擦得很用力,将苍白的唇硬是给擦出了一丝血色后,她才抬起头,眼泛泪花求助地说:“好难受,斐然哥哥。”
向斐然心底为她这句话软烂成一片,蹲下身,叹了一声:“晕车怎么不告诉我,最起码可以买晕车药。”
商明宝缓慢地摇着头:“我不晕车的。”
向斐然伸出手去摸她额温,又伸手进她颈间。他指尖冰凉,激得商明宝躲了一下。
“别动。”
商明宝不动了,老老实实地等了会儿后,听见他说:“没发烧。”
“还有哪里难受?”向斐然看着她,“肚子疼不疼?鼻塞么?深呼吸给我看看。”
商明宝挨个回答,最后深呼吸。她气息短促,呼吸频率比原来急,无精打采地说:“脑袋好痛,嗡嗡的,好像蜜蜂打架。”
虽然她没见过蜜蜂打架。
向斐然两手搭着膝,下了定论:“高反了。”
他问过商明宝是否有进高原的经验,商明宝说有,并且适应良好,他便放了心。现在看,是他掉以轻心了。
商明宝心虚道:“昨天晚上太阳穴就有点痛。”
向斐然深出一口气,扶额。不应该放任她洗那么久的澡的。
“斐然哥哥……”商明宝咽了一下:“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最初试探着问是否能跟他一起进山时,得到的答复是不行。但她用了很多理由,什么假期很闲啦,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