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妹妹是会写他的名字的。
“我先学会的是哥哥的名字!”
陈永峰安心地笑了,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紧紧地把陈默搂在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帮她掖好被子,“睡吧。”
陈默乖顺地闭上眼睛,心里也都是酸涩与温暖,哥哥竟然一直在在意这个,好傻啊他,他怎么会怀疑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不多时,头顶就传来陈永峰均匀的呼吸声。
——
翌日,大年初二,初二回娘家,这是传统。
不过刘珍珠跟郭红梅都没有走,现在各个屯子的媳妇也不兴这一点了,天太冷,有的人娘家也远,没有车靠着一双腿,在大冷天来回奔波,娘家也没有多余粮食招待,索性大家就都不动了。
当然,对于这一点,陈大妮除外。
陈大妮初二回娘家
大年初二,陈大妮带着儿子女儿,三口人走到黄子屯的时候,还不到中午。
陈默是真的服气她的,时不时回娘家检查,为了看看能不能占便宜,她是真的勤快,带着儿子女儿一趟趟地走来走去。
“诶呀妈呀,这谁的衣服啊?”陈大妮跟李红站在院中,伸手就去够晾在晾衣绳上的小衬衫。
“这么滑溜的料子,的确良的?”
陈永峰走出去,看了大姑他们一眼,“这是我妹的新衣服,我刚洗完,别摸了。”
“啥玩楞?四丫的衣服?你可别笑死人了,就她还有的确良的衣服?”
陈大妮跟李红当然不信,陈永峰不再搭理她们,她们爱信不信。
直到陈老太太迎出来,告诉他们这是首长孙子送陈默的,她们才撇了撇嘴巴,耷拉着嫉妒的脸进屋了。
“妈,我也要的确良的衣服!”李红拉着陈大妮的胳膊喊。
“哼,你可没人家四丫命好,你没抱上首长孙子的大腿啊!”
陈默在屋子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噗,这酸味,真浓啊。
这一次到家,李红依然是脚上冻得冻疮发作,陈老太太赶紧吩咐,把东屋的炕烧上,给陈大妮三口人暖和暖和。
陈大妮到了娘家,最烦的当然还是刘珍珠跟郭红梅,她们都没回娘家,这大姑姐腿脚可真是勤快。
郭红梅看着李红又肿得发紫的脚,“啧啧啧,要不咋说你妈啊,也是够闲的,女儿脚冻疮这么严重,还总带她来回跑啥啊?这娘家的饭,就真那么好吃?再好吃也不过就是一口稀糊糊,还能有你们县城人吃得好?”
陈大妮瞪了郭红梅一眼,“俺带孩子回俺娘家,关你什么事啊?”
“哼。”郭红梅冷哼一声,“不过,你怎么有闲心回来了?县城里那个供销社卖货的工作,定下来了?”
这个问题,简直是问到了陈大妮的痛处了。
郭红梅问完,观察着陈大妮的脸色,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事是掰了?
陈老太太也特别关心这个事,“咋了?大妮,没成?”
陈大妮一下子哭了起来,“娘啊,俺的命咋这么苦啊?不知道哪个缺德鬼,背地里去举报,说俺家男人是杀人犯,不能让杀人犯的媳妇在供销社为人民群众服务,那个工作已经给了别人了。”
陈老太太一听,也失望地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哪个活腻歪的娼妇乱嚼舌根子。”
郭红梅跟刘珍珠一听,陈大妮在县城供销社的工作泡汤了,打心眼里更瞧不起这个大姑姐了。
嫁去城里有啥用,娘家啥都指望不上她,反而她天天回来吃娘家的,呸。
“切,就知道那工作成不了,大年初二的,回娘家拜年又空俩爪子,啧啧啧,真好意思。”郭红梅低声讽刺,一边往出走,她回西屋去,真是懒得看她。
“你说谁呐?”
“诶呦,俺又没指名道姓的,咋有人对号入座捡骂呢?”
陈大妮气得直跺脚,以前有个傻乎乎的刘珍珠跟她不对付就算了,这回又娶了一个尖牙利嘴的回来,“娘!你看她!你给建国娶的啥媳妇啊!气死人了!那一张嘴,像不说话能憋死她似的!”
“行了大妮,别理她,赶紧看看红儿的脚吧,今天走了多长时间回来的?咋感觉红儿的脚更严重了呢?”
“是啊,前几天下完大雪,道可不好走了,深一脚浅一脚的,俺这脚现在也冰凉的。二丫啊!”她扭头喊二丫。
陈美从外屋赶紧进来,“大姑。”
“烧点热水,俺跟你哥哥姐姐泡脚。老大,陈永峰!去抱柴火进来!”
陈永峰在西屋炕稍叹了口气,“诶,天天回来了跟富家小姐似的,还要人伺候,拿柴火烧水泡脚,看来下午又得上山了,不然晚上又做饭,两边又烧炕,柴火不够奶该骂了。”
“没事哥哥,正好我想去。”
陈永峰捏了下她的下巴,“你呀,最会安慰哥哥了,哥哥怎么舍得让你大年初二就跟着去山里干活啊!”他放下书,穿上鞋子去西房山抱柴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