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下一刻佣人声音响起在隔壁门外:“苗小姐,章女士在楼下等您呢,现在要走吗?”
片刻,苗烟风轻云淡从章寻宁房间出来,和站在隔壁自己房间的佣人打了个照面。她点头说知道了,这就准备下楼。
佣人:“……”等一下自己没看错吧,苗小姐怎么是从章女士房间出来的?
对上佣人狐疑目光,苗烟仍端的是一派行得正坐得直的模样,径自走下楼梯。而佣人探个头往房间里看,确认无误,半天摸不着头脑。
章女士和苗小姐的感情恢復速度……已经进展到随意进对方房间的地步了吗?
楼下车内,章寻宁对章宅内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
苗烟给定了她“重新追求”的考题,但章寻宁对完成这个考题的信心并不那么踏实。送花、晚餐约会,下一步是牵手吗?这样做合格吗?
惯常心性平直的章寻宁的想法开始波澜起伏,作息也不同于往常,随那个牵挂着的人而改变。
如误进一幕电影,扮起了不熟悉的角色。
还容不得想太多,自己苦等的另一位女主角已踏入画面。
章寻宁手重又握回方向盘,向今晚目的地驶去。
为约会准备,章寻宁回家时间要早很多,车窗外秋季天空明亮着,干爽的净蓝色。
苗烟扣好安全带,目光向天望着,车辆行驶出好一段距离,车厢内仍是安静着的。或许快到餐厅门前,苗烟才状似随意提起:“最近整理家里,我发现你床下的抽屉好像坏了。”
前方红灯,车渐渐停下。
车流的静止掩盖住章寻宁不大自然的一顿。
好像只是极为日常的对话。
实际上二人心事各异。
红灯快结束,章寻宁才淡淡的答:“是吗?”不太在意的样子,就如她从不关心床下是否有过抽屉。
苗烟答:“是啊,好像锈住了,根本拉不动。我想着要不要找个师傅来看一下?”
绿灯亮,车流极慢的涌动起来。
拐过前方另一个弯,章寻宁将车稳稳当当靠边停下,才分出神和她探讨:“找人来看倒麻烦,床下的抽屉这么多年我没用过,就那样放着也好。”
嗅出一丝章寻宁惯用的欲盖弥彰的手段。
苗烟哪会放过让她吃瘪的机会。
“收拾一下更好吧?不是说好了重新装修,我全权负责的吗?难道你要反悔?”苗烟挽着章寻宁的手过马路,上半身微微靠向章寻宁,满着香气的卷发蹭过章寻宁的发。
章寻宁不如她不管是撒泼还是逗趣都灵活的那股劲儿,颇有些干涩的开口:“……我只是觉得那样太麻烦你。”
“都麻烦了那么多事了,也不差这一件吧。”苗烟笑笑,美艳眉眼盯住章寻宁,浸了蜜的语调忽然直转急下,“还是说你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死亡逼问。
沉默直到踏进餐厅之后。
有服务生来领她们到预定好的包厢,苗烟点好菜后示意对方先离开。
不大不小的一方包厢之内,重新只剩下她们二人。
天还没黑,烛火却已微微亮在餐桌上,香槟、鲜花、蜡烛——完美的烛光晚餐。苗烟五指百无聊赖托弄着花瓶里一隻白月季,看向章寻宁:“不是说要重新追我么?对暧昧对象有所隐瞒可不是什么好事。”
黄昏已至,落地窗外澄蓝色的天晕出浅淡粉色,再转为橙红。
很漂亮的傍晚景色。
二楼包厢垂头便可见行色匆匆的路人。
苗烟是使章寻宁有口不能言的始作俑者,她见章寻宁有吃瘪迹象,便见好就收,转而换另一种攻势,反正不论怎样,都将章寻宁琢磨得很透彻。
傍晚是恋人之间争吵涌动的高峰期,也是爱意涌动的高峰期。
苗烟拢起手指,将菜单竖起在脸颊边,稍稍前倾了身子,餐厅柔和暧昧的氛围光笼在她面目,情愫也忽的成倍的涨起。不论是嗔还是甜蜜,在这样独处的面对面的情境,都那么引人瞩目。
她好像略有委屈,半有不甘:“说着重新追我,你是不是在说假话。”
“我刚回来时你那么不待见我,现在抽屉里又好像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秘密。章寻宁……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面上是嗔,桌下章寻宁却又能感到女人的高跟鞋轻轻蹭自己的小腿。
思绪越发乱了。
当然喜欢,当然舍不下。
不然自己为什么不敢说床下的事?
从小到大一向是这样,她一耍赖撒泼,自己就没了主意。这辈子的克星可能就是她吧。
但要把这么直白的话说出口,对章寻宁这种寡淡了三十几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