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和对她的愧疚,可对于焉谷语来说,她只觉恶心。
她看完便将信纸放入衣袖中,再拿起账簿翻开,上头不仅写了十万两取自哪几个铺子,后头还写了他为陆观棋从各地购置的刀剑兵器,收据与合约都在。
按照彧国律例,百姓私下禁止购买大量刀剑兵器。
焉谷语合上账簿,心头微微乱了,若是将这东西呈到陆赢面前,会不会牵扯到陆观棋不好说,但谢家肯定会遭罪。
她并不希望谢家其他人遭罪,尤其是谢开颜。
“小姐,那里头的东西是你要找的东西么?”见焉谷语面上神情几经变幻,揽月好奇地问了一句。
“算是吧。”焉谷语点头,正要将账簿放入衣襟。
忽地,迎松张开双眼,“好啊,原来你们是来偷东西的!”
拿到了
被他一喊, 焉谷语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账簿,整个人都绷直了。
“你闭嘴!”揽月反应过来,当即扑过去捂迎松的嘴。
“少爷待你那般好, 你竟然偷少爷的东西!背叛少爷!”迎松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揽月, 起身便往房门跑。
他晓得书房里有机关, 也晓得谢卓凡藏了东西,但他并不晓得机关是如何开的,也不晓得机关后头藏着什么。
但他肯定,这东西对谢卓凡至关重要。
“明明是你们家少爷先对不起我们家小姐!”揽月大声指正,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追迎松。“别跑!你站住!”
迎松边跑边喊, 跑到房门前就开始拉门栓, “来人啊,少夫人偷……”
眼看迎松就要打开房门, 焉谷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哐当”一声, 迎松打开房门,当即有冷风灌入, 吹得烛光剧烈摇晃。
下一瞬, 一只结实的手伸了进来, 一指点在迎松的肩头, 顺道将迎松拉进房内。
来人正是焉一, 他火速进屋,火速将房门关上,这几个动作不过眨眼的时间, 以至于迎松的话都没说完。
“焉一大哥, 是你啊。”揽月被迎松开门的瞬间吓得不轻, 双腿发软, 差点摔在地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会将那些下人喊过来呢。”说着,她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脸惊魂未定。
焉谷语同样被吓得不轻,若是让迎松喊了全话,届时,桃花院里的下人都会围过来,迎松就有了帮手,闹到谢九钏与王氏那里,事情就不好办了。
有焉一在,焉谷语紧绷的心慢慢松了开来,她将账本收到怀中,上前道:“焉一,你来得真是及时。”她往外头瞧了眼,“焉二呢,她没来么?”
“她还在路上。”焉一轻飘飘地将迎松往地上扔去,他面容困倦,携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一看便是赶了几天几夜的路,“属下收到揽月的书信便猜到小姐出了事,于是,属下让焉二留在老家处理后头的事,自己先过来了。”
“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和小姐今晚就惨了。”揽月看向地上的迎松,问道:“小姐,迎松发现了我们偷东西的事,得尽快处理,再不处理迎竹就回来了,他一回来,我们更不好说。”
焉谷语略微迟疑,她自然明白“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的道理,但她狠不下心杀人。何况迎松好端端的,就这么死了,任谁都会怀疑到她头上。
焉一蹲下身,冷声道:“小姐若是不愿被人知道自己做的事便该斩草除根,切莫妇人之仁。”
“这。”焉谷语为难地蹙起了眉头,蹙得眉心深深凹陷下去。她只想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从未想过伤人性命。
揽月小声道:“他虽然向着谢公子,但也并非坏人。小姐,你真要杀了他么。”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他已经看到小姐拿东西了,一旦醒来便会说出去。”焉一分析完利弊,将决定抛给了焉谷语,“小姐自己决定吧。”
“他还这么小,我下不去手。”焉谷语行至迎松身前,忽地,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问:“焉一,你可有法子让他失忆?”
焉一愣了一下,回道:“有,击打他的脑子便可,但属下扣不好准头,兴许会将他打成傻子。”
“啊?”揽月惊呼。
“活着总比死了好,看老天爷眷不眷顾他了。”说罢,焉谷语关上机关,与揽月一道走出了书房。
二月初五。
谢开颜约猎隼见面,这天她没带焉谷语,偷偷来的。她今日特地穿了件喜庆的红衣裳,打扮成人生中最美的模样。
清晨,道上行人并不多。她站在闻香胭脂铺子前,眸中黯淡无光。
这里原本是妙典书肆,火灾过后,书肆老板离开了帝都,将书肆转卖给了其他人。
她落寞地想着,书肆都没了,缘分自然也就没了。
都到这一天了,她无话可说。
谢开颜垂下目光,抿着唇瓣转过身,不想这一转对上了猎隼。
猎隼依旧穿着黑色的侍卫服,面上不见一丝情绪,他一手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