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或许精神真的不正常了。
伍桐推开他:“乱说什么。”
“我没乱说。”沉泠认真地看着她,偏执道,“我怕你踏入周家门一步,便永远无法出来,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他说得令人动容,仿佛心底真有无限的恐惧。而伍桐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里比起沉家,更是深渊,是能将人吞噬消抹的黑洞。周烨生在那里,本该掌握一切权力,却也外厉内荏,精神薄弱得容易被戳破。不然她一个小角色,怎么能钻他的漏洞?
可伍桐其实并不希望,自己能轻易懂得沉泠。
“沉泠。”
“嗯?”沉泠向她靠近一步,眼里全是她,逼得她往后挪步。
伍桐撇开眼:“我怎么会被这种东西迷惑。从“你”以后,我只会离危险远远的。所以,请你也保住自身,避免我这池鱼被祸及。”
沉泠的呼吸几乎静止了。
“今晚这种场合,纵使戴了面具,也很难说安全。”伍桐想起今晚种种,“你其实,今天就是为我而来的,对么?”
“对。”沉泠哑道。
“那你和陈家在聊什么?”
沉泠目光很深:“如果我说,他们不想要周烨了,看上我做女婿,你会有任何一点不开心吗?”
伍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沉泠却打断了她:“不,你还是别告诉我……”
伍桐还是说了下去:“你这前提一听就是谎,是对他们来说,你身上有利可图吧?”
沉泠苦涩地笑了笑:“你总是能猜到。不过,我身上根本没有利……就像你捡到我那天,我只有可能侵蚀你,让你涉险。”
“往事就不提了。我是想说,你不要为了我冒什么险,我不愿担任何责任。”伍桐举起小臂,指了指手腕,“可以松手了吗?”
“可以。”沉泠听话地松开她的手,却骤得向她侵近,以极快的速度,贴上她脸。
微凉的软物在伍桐唇角轻轻一触,蜻蜓振翅一般,热息扑在伍桐脸颊,痒痒的。
伍桐怔住,便听沉泠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又喊她:
“主人,我爱你。”
他声音听起来寂寥又温柔,再一次重复:“我爱你。”
“我听到了!你别说了!”伍桐擦了擦嘴,捂住耳朵,沉泠的话却似隔着群山,空响而至,颤着余音。
“你可以无视,可千万不要忘记,千万……不要忘记。”
周烨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在车站停泊,心中并无所念,他却好似在等待什么。很快昏天黑压压降下红幕,周遭一切都被染红,他脚下鲜血蔓延开来,渗入下水道,涨至他裤管。他手中拿着刀,脚边躺着一个死人和一只死猫。
他知道,连他也快死了。
“这是你的报应。”周煦的话回响着,似钟鸣。
被一个清冷的女声打断。
“先生你好,我们是通往天堂的南瓜车,车票5个天冥币,你要上吗?”
周烨看见一辆南瓜车破开血泊与红幕,周身洁白晶亮,在他面前开了门。伍桐正穿着售票员的衣服站在车上,朝他伸出一只手。
“先生?先生?通往天堂的车只此一辆,错过,后面就只剩十辆通往地狱的冥车,别看他们是精致马车,一黑一白的马,就是黑白无常。”
周烨于她对上眼,便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后来,他和伍桐坐在南瓜车的后侧,肩贴肩。他们在空气中荡着腿。
伍桐不知哼的什么歌,嘴里叼了一枝蒲公英。
她噗噗噗吹着歌,蒲公英就哗啦啦飞起来,吹到路的尽头,那里有一黑一白两匹马。
就这样行驶了许久,伍桐说:“到了,祝您有幸福的来生。”
她一跳,自南瓜车飞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烨伸出手去抓她,睁开了眼。
被褥边上,与梦里,同样是空荡荡一片。
她不在了。
一种微妙的遗失感侵占了周烨的心脏,他怔怔看着一半空床,忽然就意识到,他好像爱上她了。不是上一秒,也不是在下一秒,就在梦醒这瞬间意识到。
这种感觉剧烈到他紧紧捂着心脏,也承受不起,沉痛、怨悔、欢愉揉杂在一起,长在灵魂里。说不清缘由,可他无法抗拒,无法漠视,只能为之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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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的是朱生豪给宋清如的情书:“醒来觉得甚是爱你”&esp;/
伍桐(假灰):下班了
周烨(真灰):糟糕糟糕og&esp;魔法怎么失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