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或许自己也没意识到,他提起这个名字的频繁。他说班里人一直在孤立这个女孩子,还造谣她偷东西。
沉泠才把这个名字和传闻中的那个人联系上。
有天陆梓杨踢完足球回教室,看见伍桐帮他把落在讲台上的手表,放在了他桌上。那时教室里只有她一人,而这块手表价值近十万,陆梓杨特意带学校来装逼。
后来,陆梓杨路过办公室,目睹伍桐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全程。被她处刑的对象正是那几个在班里经常欺负她的同学。她声音轻柔,说出来的话很毒,指哪打哪。而她还撇清了自己的干系,在老师面前楚楚可怜。
陆梓杨把这些当做笑话讲给沉泠和许咲伊听,说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很自卑,其实谁都瞧不起,多有意思。那时他们正站在天桥,陆梓杨忽然爽朗又兴奋地笑起来,指着银杏大道上的一位女同学说:就是她。
沉泠和许咲伊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正巧起了风,女同学的黑发很长,飞起来。一瞬间银杏叶飘飘洒洒落下,她捡起地上一片银杏,放进了自己胸前的口袋。
所以在合唱队遇见时,沉泠一下就认出她来。
他识破她在机场的谎言,担心她要独自在机场熬过漫漫长夜。
那种不被任何人记得、走投无路的滋味,沉泠最懂。
他努力向她搭话,将她送回家。
车上他察觉到她的疏离,担心她为传言或安全问题多想,还特意说:“你是几班的,我之前没见过你。”
没想到再在学校办公室遇到,她已经忘了他,没与他打招呼。他又猜想自己或许并不受待见,自此以后也没自作多情与她发生什么交集。
他也没想到,那晚他目送她走完的泥泞夜路,如今成为他的归家路。
他被沉攸其利用完抛弃,被沉攸凝监禁,看似逃出生天,其实死过一回。醒来的沉泠本只能苟延残喘,没想到一束光照进,将生机强制注入他的精神。从前只算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伍桐占据了他生活的全部。
她不打招呼闯进他的世界,于是他重新拥有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