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挺拔,气质高雅,赫然是当今的太子,陆观棋。他戴着一张金色面具,做普通人家的公子打扮,却依旧鹤立鸡群。
“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儿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该来的地方。”陆观棋迈着闲散的步子行至焉谷语身前,声音温柔如水。
此时此刻,焉谷语无疑是震惊的。她从来都不知道,陆观棋会来斗奴场。这让她心底一阵好想,他究竟清不清楚当年的事。
还是说……
“我,我闲着无事罢了。以前总听人说这里头有多好玩,听多了难免心痒。”焉谷语随意找了个借口。她走上前,语带撒娇道:“太子哥哥,求你了,千万别将此事告诉我爹。”
陆观棋垂脸看她,面具后的双眼头一回露出严肃之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焉谷语使劲点头,笑道:“那我去找位置了。”
“不必。”陆观棋主动拉住焉谷语的手腕,不由分说道:“走,去我的位置。这儿鱼龙混杂,你一人待着我不放心。”
“好,谢谢太子哥哥。”焉谷语任由陆观棋拉着去他的位置。
她那位置偏远,实在不适合看竞赛。不过位置倒是其次,她最想知道的,是陆观棋究竟清不清楚陆皑的事。
陆观棋牵着焉谷语去了看台正中央,此处纵观全局,视野最佳。小隔间长半丈,宽半丈,里头约莫能坐下四五人,单坐两人的话,空间很是宽敞。
“铛……”待时候差不多了,张落敲响悬挂在场边的铜锣。“第一场,黑蛇斗狮。”
他话音一落,竞场边缘的闸门便开了。
左侧,闸门后头缓缓走出一只通体金色的西域公狮,公狮张嘴大声嘶吼,顿时,沙地里扬起了一层尘土。右侧,一名异常魁梧的男人出现在日光里,男人仰头瞧了眼看台上爆满的看客,嘴角裂得很开。
焉谷语愣了愣,她总觉得这男人在哪儿见过,奈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啪啪。”黑蛇搓搓手,用力拍了两下手掌,强壮的身躯半俯着,做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公狮再次低吼,满头毛发竖起,那双铜铃大眼直直盯着黑蛇,仿佛下一刻便会吃了他。
焉谷语惊得屏住了呼吸,她以前只听人提过斗奴竞赛,还从未亲眼见识过。斗奴在竞赛时可以随意选取场内的兵器,不管什么法子,能赢就成。可若赢不了,他们的下场就是个“死”,极少有人能活下来。
她想,怪不得赤獒身上有那么多伤,不止是受罚来的,还有竞场来的。
这一道又一道的鬼门关。他能活到现在委实不容易。
没等她沉思多久,周遭响起了排山倒海的掌声。焉谷语往下一看,那头威猛的公狮已被黑蛇按到在地。
黑蛇扬手挥了挥,笑出一嘴白牙,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回了地牢。
没一会儿,六名侍者进入竞场打扫,为下一场竞赛做准备。
陆观棋优雅地坐着,面上平淡,几乎没什么情绪。他侧头看向焉谷语,问道:“如何,还喜欢看么?”
焉谷语阖了阖眼皮,摇头道:“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就是没见识过。”
“那你方才见识过了。语儿,斗奴场可不是好地方,往后不得再来。”陆观棋端着长辈的口吻说道,“知道么?”
焉谷语垂着眼帘没应声。她自是不会答应陆观棋,因为赤獒在这里。她好不容易才叫他说出那话,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答应了便是好姑娘。”陆观棋以为她答应了,柔声赞了一句,“待会儿我送你回丞相府。”
“……”焉谷语缄口。
侍者打扫完竞场,张落再次行至中央,敲着铜锣扬声喊道:“第二场,由猎隼对战花豹。”
猎隼?
听得这个名字,焉谷语下意识往竞场看去。只见右侧闸门里走出两个斗奴,其中一个她在梦里见过,是陆皑的心腹。
梦中,猎隼几乎没说过话,但她知道,猎隼极为忠心,即便陆皑让他自尽,他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他们这些人真可怜,万一斗输,命都没了。”
“如此也是他们的命了。”陆观棋淡漠地笑着,似乎这一切与他毫无干系,“斗奴签的是死契,张管事自然有权处置他们的生死。”
闻言,焉谷语顿觉背后隐隐发凉,那点凉甚至蔓延到了心里。她转过脸,仔细打量陆观棋。似乎,他身上有些东西跟她之前认识的不大一样。“是么。”
张落一说开始,花豹立即挑了兵器去杀猎隼,奈何猎隼技高一筹,一刻钟内就拿下了花豹。两人都没怎么缠斗,没缠斗便是没看点。
花豹认命地躺在地上,面如死灰,闭眼等待看客宣判他的死刑。
“啊啊啊。”
花豹躺了,看台上的看客们便开始起哄,气氛比方才打斗时要高涨得多。
焉谷语不悦地蹙起眉头,这些声音吵人耳朵,搅得人心烦意乱的。
猎隼冷冷地站在花豹边上,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