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就是咱们的卵子,已经碎定了,早碎晚碎而已,但是如果咱们,愿意自己主动先去碎,说不定这个世界,不会全碎。”贺广团长尽力解释。
“……不懂。”
“嗯,不懂。”
“跟卵子什么关系,死,老子也不会让大尖砍到我卵子……”
大佬们想了想自己的卵子,怎么都联系不上,目光再次转向温继飞。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不外乎在这场灾难面前,人类其实是一个整体这种逻辑。
其实,关于这件事,在场压根没有人,真的不懂里面的道理。
他们只是一直做惯了混账和恶人,不想让自己突然看起来很正义,很伟大而已。
什么为了南极战场,蔚蓝的百万大军,为了全人类的希望和未来这种话,他们想到会犯恶心。
“大道理……我好像也讲不来,被你们带坏了,想到就想笑。”温继飞摘了没点的烟,吹了一口气说:“其实如果现在,你们问我心里面想得最多的是什么……我会说,是倒霉。”
“贼他妈倒霉!”
“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为什么是我们偏偏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狗日的大尖不好好守着防线,要到处乱跑……”
温继飞大声地吼着,骂着,宣泄着心头的压力和愤怒。
“是啊,真他妈的倒霉。”所有人都很快接受和认同了这个说法,只是他们依然看着温继飞。
“好吧,老子未来媳妇儿在半岛那边,傻子一样跑来,可能快死了。”温继飞终于利落爽快地说出来。
全场除了核心团队的几个人外,其他人全都愣了愣,他们之前并不知道这件事,现在知道了。
然后,就像是找到了很好的理由,眼神明朗地笑起来。
“我爸妈在老家,各自家里,他们离婚又各自组建了家庭,所以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还小,我跟他们也不是太熟。说起来很巧,姚悦的妈妈是我小学时候的班主任,还揍过我。我一个人住的时候,隔壁邻居是一个无儿无女,卖油条的老大爷,我跟他挺熟的,他家老太婆瘫痪在床,我记得的时候,就已经六年了,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要是在,到大尖打回去的时候,他们大概跑都跑不动……”
温继飞继续说着。
“好,这些个理由好。”难得话多的风暴团长,突然又一次开口,说:“说起来,这次出征前,我那个小娘们……好像有了,还问我回去能不能娶她。”
“那你可太迟了啊,老子三个老婆都娶了,最小的儿子都四岁了。”古扎扎说着有些得意的样子。
“所以你后来的这四年,卵子坏了?!”风暴团长怼了一句。
现场笑,笑声里。
“我上次回了趟老家……我爹身体还挺好的,说不定能活一百。”贺广团长笑着说。
“……”
“那个”,贺堂堂突然抬手,“那个妮莎啊,你们都还记得吧?我在半岛上遇到那个,我其实挺喜欢她的。”
现场大家都看他,就看着,也不说话。
这个状态大概持续了快十秒。
十秒后,
“去告诉那位佟大校吧”,作为其实各团大佬里的主心骨,风暴团长转身,找到一名通讯官说,“就说好意心领,让他们不用来了。”
冲向地狱(下)
南极洲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其实,这种变化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开始了,今天的火山喷发以及血腥战斗,让它变得更加伤痕累累。
还好,这波火山喷发的持续时间很短,区域也相对集中于部分近海海底、西线和南极半岛,否则单是其所引发的自然生态变化,就可能给全人类,带来难以承受的灾难。
埃里伯斯火山的喷发还在持续,虽然强度已经减弱很多,但是并没有完全停止,它或许是现在整座南极洲,唯一还在喷发的火山。
沿火山向海一隅,熔岩覆盖着接近一半的地面,旧的已经熄灭,新的还在流淌,烟雾如墙。
而靠近海岸的另一半,大体上依然是冰雪的世界,只是已经变得不再圣洁。
雪的白色里有了污浊,冰的晶莹印着血火。
就是在这样一个两面交织,近乎魔幻的世界里,风暴团长、古扎扎、黑牙、贺广……
溪流锋锐的分团长们,默默站好了自己的位置。
而后,一边对着肩头的通话器发布团内指令,一边检查装置,更换源能块,把备用武器调整到最趁手的位置。
战士们从周围四处起身,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核心团队的讨论并没有避开他们。
他们被告知,有一小部分名额可以申请留守,但是没有人这样做,土匪们每个人都一样,在心里,用常年的桀骜对冲掉恐惧和挣扎,默默站到所属团队的队列里,熟练地找到自己在阵型中的位置,互相检查装置。
诡异沉默的画面。
6000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