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苗烟说:“不好奇我出去做什么了吗?要是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她闲的没事,故意卖个关子。
室内只是一片安静,唯有窗外暴雨声,还有厨房里煮牛奶的声音。
“不想知道就算了。”苗烟靠回沙发,把披在身上的那条大毛巾盖到下巴,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光。
章寻宁道:“热水烧好了,就到楼上衝个热水澡,免得着凉。”
坐起身,隔着茶壶升腾的白色热气,苗烟看见章寻宁垂目看报。即便是在与自己说话,也毫无对视的意图。她不满章寻宁的视线里没有自己。
回家那天,还说她进房间不知道关门,习惯养得不好。这么看,没礼貌的人是章寻宁才对吧?
而且……想要体温回升,没有这么简单的吧?
她半站起身,隔着茶几,伸手抽走了章寻宁手中的报纸,这样一来,章寻宁被迫抬头,眼里也是自己的倒影。
苗烟发梢凝着水珠,身上本就不重的淋雨痕迹现在也干了。偶然,她发梢的水珠落下,滴到章寻宁肩上。
章寻宁问:“怎么?”
她拇指重合压在章寻宁刚才捻着的位置,似乎还有着淡淡的温度。
苗烟想起什么,又没说,她笑着,换个不痛不痒的话题:“阴雨天,小姨也要注意保暖。”
略显尖锐的态势又一下落回到安全区间。
佣人端着热牛奶走来,放在苗烟和章寻宁之间隔着的茶几上。章寻宁道:“嗯。”
苗烟刚上高中时,章寻宁的事业就已经开始变得很忙了。
那时候是两个人都最忙的时刻,苗烟学业繁重,章寻宁事业心强,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坐下共同吃一顿饭了。
有一天周三,因为学校被用作考试场地,偶然放了一天假期。苗烟前一天收拾好教室里的东西背回家,寻宁不在家,她也就没吃饭。觉得怎么睡都睡不够,下午又补了一大觉。
下午四五点钟,苗烟半睡半醒,被嘈杂的雨声烦扰,渐渐清醒过来。她打了个哈欠,半张脸埋在被窝里,看了眼时间。
爬起来,穿好衣服,在家里走了一圈,章寻宁还是不在。
再看着窗外暴雨,苗烟发现门口的伞没拿,她给章寻宁打了个电话,对面没接。算着时间,也差不多是平时回家的点,苗烟索性撑着伞下楼,到小区门口,等章寻宁回家。
虽然不知道章寻宁在哪里,但起码从小区大门到楼道口这一段路不要淋雨。
少淋一点是一点。
章寻宁回来时,就见苗烟无聊地等在小区门口,一见到她,这小孩连眼睛都亮了。
走近了,章寻宁问:“怎么在这里等我?”
“看你没带伞怕你淋雨,”苗烟说,“幸好你有伞。”
章寻宁说是借来的。
回到家,章寻宁收起伞,先去厨房看了一眼。出来,章寻宁不轻不重看了一眼苗烟,苗烟心里一紧。
果不其然,下一句就是:“没吃午饭?”
学习压力大,苗烟总不正经吃饭。章寻宁不喜欢她沾染这些陋习,每次提前留好饭,回家都要看一眼苗烟吃得怎么样。
“睡过头了嘛……”她笑,又赶紧找话题,“小姨你旗袍下摆都湿透了,快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煮牛奶!”
章寻宁没多追究她,只是照常准备好晚饭。苗烟吃晚饭这功夫,章寻宁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那时还住公寓楼,一打浴室门,热气窜了满屋。
鼻息间满是小姨身上淡淡的玉兰花香。
饭后,苗烟写作业写到半夜。
她收拾好明天返校要带的东西,放到玄关处,回头见章寻宁房门缝隙的光亮一瞬熄灭,应该是刚熄灯要睡觉。
外面从下午就下起的暴雨到现在也没有停,间或夹杂雷电轰鸣。
苗烟从自己房间抱了枕头,敲开章寻宁的房门。刚一开门,苗烟就挤了进去。章寻宁道:“怎么了?”
先把枕头一摆,占了床位。苗烟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外面打雷,我害怕。”
“我要跟小姨一起睡。”
长辈一向都是宽容的,章寻宁没有赶她走,自己在另一边躺下。苗烟凑过去一点点,在被子里贴过去,抱住章寻宁的腰,自以为很不明显的检查小姨的手脚是否冰凉,受了寒气有没有恢復。
黑暗中,章寻宁倏忽说了一句:“一点雨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苗烟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在章寻宁耳边说:“但我不想小姨生病。”
小姨本就体寒,比一般人体温要低,苗烟担忧她受了寒气,体温回升不了,到时对身体不好。
“所以一定要亲手捂热了才放心。”
私家侦探事务所面前,苗烟推了推墨镜,很低调地走了进去。
那天撞见副总监进入办公室,苗烟发给吴晴消息以后,吴晴曾专门给她打了个电话,拜托她一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