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道:“周小姐,这张照片能送给我吗?”
她不喜欢七年前和金城拍的那几张结婚照。
她更喜欢这张生动的照片。
“当然可以。”周词白落落大方,“这本相册本来就是要送给你们的。”
沈绣婉又翻了翻相册,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里面并没有周词白和金城的双人照。
她望了眼正削苹果的周词白。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钦佩周词白对金城所保持的距离感。釋
周词白削好苹果,又切成小块剔掉果核,搭配牙签装在盘子里,先叉了一块塞到沈绣婉嘴里,才把果盘递给傅金城。
“甜不甜?”她弯着眼睛问沈绣婉,一边拿起另一个苹果,“这苹果是从西北带回来的,比咱们这里卖的好吃,我给你也削一个。”
苹果甘甜的汁水在唇齿间溢开。
沈绣婉红着脸点点头:“多谢。”
周词白没有在这里待很久。
沈绣婉送她离开医院,病房里只剩下傅金城一人。
他叉了一块苹果送进嘴里,喝了两天清汤寡水,苹果适宜的酸甜味仿佛唤醒了所有味蕾。釋
他忽然想起幼时他每每发高烧卧病在床,周词白前来探望的时候,也喜欢给他削一个苹果。
不独他一人,薛棋舒、白老二他们生病,周词白也喜欢给他们倒热水、削苹果,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她却像大姐姐一样忙前忙后嘘寒问暖,把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很享受那种照顾别人的感觉。
傅金城把果盘放到床头柜上,再次翻开了那本相册。
像是为了避嫌,里面没有他和周词白的合照。
他翻到其中一张,这张是方副官拍的,他坐在道观里喝茶,身后是杂乱晃动的人影,周词白也在其中,正t侧过脸和沈绣婉说话。
沈绣婉的身体没拍进来,只拍到了半张侧脸。釋
他的视线从沈绣婉挪到周词白的身上。
她穿了一套珍珠白的洋装,手里拎着镶嵌了白山茶花的窄檐呢帽,鹅蛋脸柳叶眉,眼尾上挑,笑起来的时候明艳张扬,一束光透过如意宝瓶纹棂窗打在她的脸颊上,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傅金城看了她很久很久。
时隔十年,似乎只有对着照片,他才能放肆地看她的脸。
他其实很想问问,她这些年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也很想问问,当年她选择留在巴黎,究竟有没有后悔过。
可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沉默。釋
这趟西北之行,他能清楚地察觉到周词白对他的刻意疏远,但正是这种刻意,才令他更加难受。
他其实很清楚,两个互相爱过的人是没有办法做回正常朋友的。
因为不甘心。
傅金城用指腹轻抚照片上周词白的脸,又看了很久很久,才从相册里面单独取下这一张照片,放在了自己的枕头底下。
……
傅金城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半个月后,他已经能够正常下地行走。釋
病房里有单独的淋浴,他恢复之后 云珠,我想请你替我烫发
傅金城从盥洗室出来,病床已经收拾整齐。彏
沈绣婉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削苹果。
听见脚步声,沈绣婉抬头笑道:“家里煲了鱼片粥,过会儿梅香就该送过来了,你先吃个苹果垫垫肚子。”
她学着周词白,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又用牙签叉起一块,体贴地送到傅金城的嘴边。
傅金城靠坐在病床上,随手拿起一张报纸:“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沈绣婉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才默默收回手。
她低头吃了两块苹果,不大能尝出滋味儿。
或许有点酸。彏
她把果盘放在床头柜上,看向男人。
他在读报纸,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新配的一副金丝眼镜,即使穿着病服也仍然英俊斯文,举手投足透着矜贵从容,他皮囊好家世也好,就连那些进来换吊瓶的小护士,都情不自禁多看他两眼。
他还是个很有教养的男人,即使面对她这位家族包办的新娘,也仍然对她负了七年的责任。
沈绣婉觉得自己很贪婪。
刚嫁给他的那三年,她只想和他圆房,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等圆了房,她又想要个孩子。
如今有了孩子,她竟然生出更大的贪念,她贪婪地希望傅金城能够留在她和女儿的身边,永远永远不要抛弃她们。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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