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的狐狸了么?”
闻言,沈万霄抬眼看他:“没有。”
松晏又轻哼一声。
十年前,这人只身一人寻上骆山,一路上谁挡伤谁,步重以为他是来找扶缈打架的,撸起袖子就冲到他面前骂他不知尊老爱幼。
哪想他一言不发,直到步重骂累了坐下休息,他才说明来意:“你见过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吗?”
步重一伸腿:“嗯。”
沈万霄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情绪:“它在哪儿?”
“你去山下,给我买一只、不,十只烧鸡,我就告诉你!”
松晏便是这时候来找步重的,他看着沈万霄傻乎乎地信了,转身要下山去买烧鸡,急忙窜了出去,狐狸爪子扒上他的衣角:“他骗你的,骆山只有我一只狐狸。”
沈万霄低头看他,他与兔子精在泥地里挖萝卜扑了一身泥,脏兮兮的还没来得及洗。
“你是来找我的吗?”松晏问。
那时他还期许着,李凌寒会接他回家。
“不是,”沈万霄打量着他,弯腰将他的狐狸爪子从自己身上拿开,“你只有一条尾巴,而且很脏丑。”
想起这事儿,松晏就来气,再加上这人刚趁人之危诓他五万两,松晏更是连话都不想与他多说。
“你认识我。”沈万霄语气太冷,以至于疑问句被他念得毫无感情,变成平铺直叙的陈述句。
松晏肩上的伤口太疼,他无暇顾及沈万霄,呼吸急促,满头大汗。
后者略一迟疑,继而伸手按上他的肩骨。
松晏下意识地想躲,却听见他说:“伤口很深,但我只能先帮你止血。”
说完,也不管松晏答不答应,便捏诀封了他的心脉。
末了,松晏方才闷声道:“我不用你管。”
“是我伤的你,”沈万霄说,“我会负责。”
松晏倏地抬头看他,有些郁闷:“谁要你负责了?”
但不等沈万霄回答,他便伸手朝着不远处一指:“那是温家么?”
沈万霄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门口匾额上“温府”两个大字金灿灿的。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迫使松晏微微眯起眼睛:“无烟子说她自珞珈山而来,那她投胎转世后是成了温家的人?”
“不一定,先去看看。”
沈万霄说着便往温府走,走出一段距离后才觉松晏并未跟上。
他回身,只见松晏扶着花树神情有些惭愧:“我身子弱,眼下恐怕是走不了路。”
话音未落,沈万霄眼前一晃,方才还好好地站在那儿的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白毛狐狸,左前爪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松晏端坐树下,讷讷道:“不好意思,我一受伤就会——”
话音戛然而止,沈万霄折回来将他提溜起来抱进怀中。
松晏浅浅挣扎几下,未果,索性寻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要是你找的狐狸知道你抱着其他狐狸,它肯定伤心死了。”
“你受伤了。”沈万霄未觉不妥。他弄伤松晏,以至于松晏化作原形,一瘸一跛的行走不便,所以加以照顾也是情理之中。
闻言,松晏将尾巴搭在他胳膊上,嘟囔起来:“难怪你找不到它,真是个呆子,要换作是我我也躲起来。”
沈万霄垂眸,他立马闭嘴,别开脸不与他对视。
在梦境之中,两人皆是外人,是以身似游魂,畅行无阻。除了松晏不安分,总是动来动去外,他们还算是轻松地进了温府。
温府远比外面看上去气派,丹楹刻桷,飞阁流丹,画栋飞甍。
松晏趴在他怀中,摇头晃脑啧啧称奇,活然一副未见过世面的样子,盯着后院里的水塘惊呼出声:“好大的池子!”
沈万霄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见那水池并不似平常人家那般假山假石堆积,松林绿叶掩映,而是格外空阔,池中种满荷花,池水清澈透明,锦鲤摇尾,追逐嬉闹。
“过去瞧瞧。”松晏使唤他。
但两人刚一挨近池子,松晏立马便闷头叫唤起来:“这味道也太难闻了些,你别往前走了。”
闻言,沈万霄脚步顿住,他并未闻到任何味道。
“我们狐狸天生鼻子好,”松晏见他略有疑惑,不禁得意起来,“你们神仙闻不到也正常。”
沈万霄睨他一眼,未作理会,抬脚朝着池子走去,全然不顾怀里扑腾起来的毛狐狸:“别过去了!”
又凑近了些,沈万霄果然嗅到空气里淡淡的腥气。
他垂眼,望着满池怒放的荷花,多有不解:“此地古怪。”
松晏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整只狐狸都蔫了:“这不用你说你就不能站远点吗?真的好难闻。”
他正说着,头顶两只狐狸耳朵忽然动了动,听见细碎的声音,便警惕起来,悄声提醒道:“有人来了。”
沈万霄抱着他闪身躲到假山后面。
弃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