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窈想说句那可真巧,又担心他想多,以为自己是在套近乎,于是就只点了点头。
为了表示“我真的有在认真听你在说什么”,眼睛很真诚地盯着沈时洲看了好久。
男人也在看她,深黑眼眸里毫无波澜,分辨不出情绪。
片刻后,那个刚刚接待过盛明窈的人快步迎了上来。
有了突然闯入的第三者的提醒,他这才冷淡地移开视线。
……
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月亮女神,盛明窈的心情非常好,懒得去管沈时洲看她的眼神到底是几个意思了。
她再三嘱咐搬保险柜的人,动作一定要轻,要稳,送到她家后一定要放在快递箱最上层专放贵重物品的隔层……
因为太关注那件珠宝,盛明窈甚至没有察觉——
百忙之中腾出时间来这儿的沈太子爷,并没有视察审阅,而是一直在她身边。
等一切结束后,她才发现,沈时洲竟然还留在这。
盛明窈微怔了片刻,主动问:“沈……你们那个不面向大众的珠宝支线,和蒂格是合作关系吗?”
因为不知道该叫沈总还是他的名字,干脆把称呼含糊地带过了。
沈时洲听到前半句“珠宝支线”,略顿了下,然后才缓缓嗯了一声:“算是。”
说完后,轻掀起眼皮,目光上下扫视着她:“问这个做什么?”
语气里的情绪照旧很淡,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意味。
但盛明窈似乎感觉到了一点期待。
期待……她的回答?
应该是她想多了。
刚见到想要的东西,脑子有点不清醒。
她想了想,很认真地追问:“所有交易费用走的公账吗?”没有以她私人的名义吧?
如果不是公账,她跟沈时洲又得扯上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男人扯了扯唇角,像在嗤笑她这点小心思,语气不自觉地更冷了一点:“是。”
“那就好。”盛明窈轻喃一声,脸上的甜笑更真切了,举手跟他挥了挥,“那沈总慢慢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再……”
“但盛世还欠我一笔,金额未定。”
最后四个字,语调渐缓。
是状似不经意的强调。
说得更恶劣一些,是威胁。
——想划清关系,经过他的同意了吗?
然而,这点潜台词,好像并没有传到盛明窈那里。
盛明窈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望着面前英俊无温的脸,又眨了眨。
她十分坦率与无辜:“可我不是盛世ceo,也不是第一股东。要钱得去找我大伯吧?”
盛世当初为了攀上沈时洲,弯腰谄媚,签了主动权完全为零的霸王合同。
结果因为家宴上那一出插曲,合作临时取消。违约金赔多少还得全凭沈太子爷的心情。
心情好就随便打发了。
心情不好,有千万种理由让盛世今年的财报一塌糊涂。
对其他盛家人来说,那是一笔悬在头上不知道何时落下来的剑。
因为他们要跟盛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对盛明窈来说,无所谓,反正都追究不到她的头上。
顶多从她的分红里扣掉一笔钱。
总之,公账私账,盛明窈算得可清楚了。
沈时洲那句话,最多只能吓唬到几年前的她。
那时候她刚上大学,对这些东西没有任何了解。
如果有人跟她说盛世欠了钱,一定会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就算有人安慰她,也至少要哭十分钟……不对,应该至少要哭半个小时吧。
毕竟那个时候在国外,估计没有人会耐着性子哄她。
别的女人是水做的,她是神仙水做的,哭起来更要命。
现在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谁让她不好骗了。
而被盛明窈认定为吓唬人失败的沈时洲,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只是在她说完那句话后,眼神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是在看她。
又好像不是在看这个时候的她。
盛明窈以为他没有听清刚才的话,又加重音道:“沈总,我的股份比第一股东差得远了,再怎么说盛世都不归我管。违约金不该找我。”
“差多少。”语调有些阴沉。
“…………???”
这个男人关注点怎么这么清奇?
她凝噎了几分钟,如实回答:“百分之七。”
男人应了声,没问过多的话,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他侧眸,朝旁边的人沉声道:“送盛小姐出去。”
“不用了,我记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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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盛明窈就彻底把沈时洲抛在脑后,扎进了品牌方寄过来的众多礼盒中,一件一件选着到底谁是最适合跟月亮女神浮夸摆拍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