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是,说好当炮友,当安慰,一起等别人反悔,她为什么会因为一点小事开始胡思乱想,庸人自扰。
车内昏暗,手机亮光盯久了,眼睛刺痛,温辞用力地眨了两下,把手机收进口袋里。
车子停稳,跑了一天的出租车司机回头,没什么耐心地说:“到了,行李你自己能拿吧?”
温辞付钱下车,到后备箱艰难地搬下自己24寸的行李箱。
外面下了一点小雨,温辞低头走路,遇见熟人,是她妈那位麻友,见到她热情地问:“温辞,去外地玩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要阿姨撑你一段路不?”
温辞没应,低头从她伞下经过,女人以前从没被温辞无视过,愣了一下,几秒后,温辞好像才反应过来,回头朝她笑了一下:“不用了阿姨,一小段路,马上到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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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父母要明天才回家,家里此刻昏暗一片,寂静无声。
温辞在玄关脱鞋,抬头时,觉得面前黑漆漆的楼梯像野兽张开的嘴。
家里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温辞听见客厅走秒的蹭蹭声,奄奄一息,死气沉沉。
这一刻,温辞迟钝地意识到,她的度假结束了。
艰难地把行李箱拖上楼,温辞连行李都没收拾便转身去洗澡,出来后敷衍地吹干头发,往床上重重躺去——
好累。
明明今天什么也没做。
温辞脸颊贴着枕头,眼皮刚要闭上,微信响了一声。
她妈给她发了一条几十秒的语音。
絮絮叨叨跟她说了许多,最后问:“对了,培训笔记都做了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凡事都得用笔记下来,才能加深印象,等我明早到家,你把笔记拿来给我看看。”
温辞脑中没来由冒出一句“祸不单行”。
但她很快又想通,前几天过得那么快乐,自然是要做一点补偿的。
她回了一句“好”,然后给培训的老师发消息,问对方能不能给她拍一份笔记看看,对方很快回复过来:【不好意思啊温老师,我这人特别懒,根本没做什么笔记。】
温辞回:【好的,没事的,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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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温辞面前的电脑放着培训主讲老师们以前的网课,低头一点点虚构自己的培训笔记。
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温辞又隐隐有些头疼,笔记上的字偶尔密密麻麻纠缠在一团,让人看不清。
温辞揉揉眼睛,刚打算起身去倒杯热水,手机响了。
周雾给她打来了视频电话。
温辞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接起来。
周雾看起来也有点累,眉眼懒淡地垂着,等她接通之后才举起手机,与她平视。
看清她的背景,是在家里,周雾神色放松了一点:“到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温老师。”
“怕打扰你,就没说。”温辞状态很蔫,但听见周雾的声音,像是反射条件,她心跳不自觉快一点。
见她亮着台灯,周雾挑眉:“一回家就在看书?”
温辞嗯一声:“我……”
“周雾,我的衝浪板是不是跟你的一块儿放在那个海边小卖部了?”周雾身后,门被推开,段薇探身进来问,“就是以前我们一起买的那个,粉色情侣款。”
看清状况,段薇看了一眼视频那头熟悉素净的脸蛋,佯装不知,噘嘴娇气道,“几点了,怎么还有工作找你啊?我不是说了晚上想去逛沙滩嘛。”
……
温辞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按下了挂断键。
周雾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有点喘不上气,觉得有点遗憾和难过,又意料之中。温辞捧着手机发呆半晌,回复:【我在整理工作,这几天出门,都堆积起来了,有点忙,我们下次再说吧。】
【周雾:好。】
【周雾:没来得及说。有事要处理,要迟一阵才能回江城,回去了联系你。】
放下手机,温辞低头继续记笔记。主讲老师的声音从耳机传进来,混成她听不清的杂音。
细密的雨点打在窗户上,温辞摘掉耳机,把脸埋进胳膊,觉得自己可能又要生病了。
“我也说了,不去。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另一边,挂断电话,周雾把手机扔进口袋,“我要休息了,回你自己的房子。”
“我不,我就住这里,”段薇扒在门上,“我真的害怕,周雾——”
周雾没有要商量的意思:“我没有和前女友睡一栋房子的癖好。”
“你还记得我是你前女友。”段薇瘪嘴,“你对前女友也太绝情了吧,你最近连我消息都不回!”
“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