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那棵树已经从根上开始腐烂,这周家也和这树一样,腐朽冷漠不通人情。
他又何必眷恋?
虽然他做不出弑父杀兄,残害生母的行为,可他为了在这逼仄的,令人窒息的环境里活下去,并且更好的活下去,就必须自救。
周亦琛回想起这些,看着怀中的林芙哭累了,睡着了。
他安静地抱着她回了自己的别墅,给她擦脸换衣服,让她更好的休息。
而他,在阳台上抽完一支烟后,拨通了夏淑宜的电话。
……
林芙睡了两天,才从梦魇中惊醒。
她盯着天花板,恍惚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不甚熟悉的环境,周遭的设施让林芙隐约想起来这里是周亦琛的屋子却又不确定,直到她看到穿着家居服的周亦琛出现在眼前。
他手里握着电话还在与人通话,人就已经走进房间,在林芙的额头上摸了摸。
“嗯,先这样。”
周亦琛挂断电话,又用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颊,和自己的脸颊相对比。
林芙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的抠了几粒药出来的铝箔片,还有喝光了的玻璃杯,一愣,就听见周亦琛说:“感觉好些没?还难受吗?”
连着两天林芙一直昏昏沉沉,半夜里发烧,还哭,哭完之后还吐。
周亦琛从来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人,但即使难伺候,他也将一切都清理完毕,安抚着林芙,拍打她的背让她安稳睡去。
林芙感觉自己浑身都有点酸,口腔里有些难受。
周亦琛提醒道:“牙刷给你买了新的,放在洗手台上,你要用直接用。”
林芙点了点头,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通通的,整张脸肿得厉害,压根没有一丝美感可言。
可当她看到洗手台上崭新的牙刷,想到周亦琛在她家留宿那天,她也感觉到惠平露私人物品不跟她放在一起了的奇怪。
那个时候只要她细想一下,稍微深究一下,说不定就能发现端倪。
可她当时在干什么?
她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林芙想到这里眼眶湿润,觉得眼睛胀得特别酸涩。
她连忙垂下眼睛,将牙刷拆了挤了牙膏漱了个口洗了个脸。
等一切做完,林芙回到房间看着周亦琛坐在床边按手机。
他似乎很忙。
林芙想了想,问:“我妈的遗体还在监狱吗?”
周亦琛按完手机收起来,道:“在。”
“那我可以去接她吗?”
此时窗户外面一缕阳光照进来,打破了连着几天的阴雨天气。
周亦琛看着她眼眶虽红,但似乎已经缓过来,精神状态还算不错。
周亦琛想,这样也好。
“我在青山公墓买了一块墓地,就在你好朋友的隔壁,你觉得呢?”
林芙安静了一会儿,眼睛微垂,抿紧了嘴唇道:“可以,惠女士很喜欢顾琴的,她肯定很高兴。”
103无谓设计了布局
周亦琛开车带着林芙去了一趟监狱,将惠平露的遗体领出来。
遗体处理过,并不显得难看。
只是她的手中紧紧攥着林伟翔给她送的那个胸针。
林芙打电话让林伟翔过来一趟,林伟翔看到惠平露的遗体,一向不流泪的他红了眼眶。
几人将惠平露的遗体送到青山公墓火化,殡葬。
这一路上林芙显得特别安静,安静到周亦琛有些担心她。
殡葬的时候,林伟翔看到周亦琛。
他看了看周亦琛,又看了看林芙,问:“你是……?”
周亦琛顿了一下,道:“我是阿芙的朋友。”
林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墓碑上惠平露的照片发呆。
林伟翔听到是朋友,轻轻叹一口气,也没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林芙坐在车里捏着手指。
霓虹灯闪,窗外巨大的led屏播报着今天发生的一件大事,周氏集团进行了继承人交接仪式,在位四十年的周老爷子终于从一线退下来,将交接棒交接到周隋放手上。
屏幕上周隋放已经成了新的周氏集团的掌舵人,作为他的妻子的夏淑宜,如今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周太太。
他们并肩站立,接过了周老爷子手上的接力棒,笑容像开了锋的刀刃一样刺眼。
林芙死死地捏住自己的手,指尖深深刺进去,皮肉的痛苦都无法减轻心口的疼痛。
忽然间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松开她的指尖,不让她的指尖与皮肉相触,也不让她借此自残。
周亦琛说:“你放心,惠阿姨不会白死,该付出代价的一个都跑不掉。”
林芙听到这句话蓦然抬眼。
她以为周亦琛还是会像先前那样无论如何都会站在夏淑宜身边。
周亦琛看着她怔然的目光,不禁一笑,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