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锋利的少年人。
她翻开最后一张,反面写了1955月6号。
“只有到15岁的嘛?”
“臭小子越大越反骨,后来死活不愿意拍了,一直到去了部队当兵,大了些,懂事了,才寄了几张回来。”嘴上虽然嫌弃,但曹秋华摩挲照片的动作却是再珍惜不过。
陈弄墨将她的动作瞧在了眼里,弯眼:“秋华妈妈想大哥了。”
曹秋华也笑,一边收拾照片一边道:“是想了,尤其过年的时候。”
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
但国人对于春节团圆的概念却是一直延续至今,陈弄墨能理解秋华妈妈这会儿的心情,她帮忙一起收拾照片,岔开话题:“宗爸爸跟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方才收拾完三哥跟四哥,宗爸爸便拎着不少吃食,与二哥一起出去了。
说是给村里头的孤寡老人送些吃食。
一开始陈弄墨还以为每个村都是这般,等细问才明白,只山顺村有这样的风俗,且年代并不久远,起始于1940年那一场人祸。
曹秋华将照片全部收进了信封中,闻言算了算时间:“最少要一个多小时呢。”
“那咱们开始包饺子吧,宗爸爸他们回来刚好赶上吃中饭。”除夕夜,村里杀了年猪,每家都分了一大块,今天的饺子就是白菜猪肉馅儿的。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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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落雪越下越大。
今天放假,不用学习的陈弄墨被秋华妈妈裹成了粽子,跟着哥哥们一起往生产队公房出发。
公房是秋收暂时存粮的地方,也是集体劳作的屋子,地方很大,墙面也高。
每次公社放映员过来放电影的时候,都会选在这里。
除夕过节,老书记很是磨了一番嘴皮子,才争取到今天放映电影的机会。
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消息传播的比陈弄墨以为的要快的多,等他们兄妹几人穿着新皮靴,扛着小板凳,从山脚赶到公房时,里头已经挤挤挨挨坐满了人。
不止是本村的,就连邻村也来了不少村民,每个人都穿出来最齐整的衣服,喜气洋洋的聊着天,明明离电影放映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
陈弄墨看着黑压压的人头,仰头问:“咱们是不是来晚了?”
“不晚,走这边。”曹留将凳子举过头顶,示意娇小的妹妹跟在他的身后,而同样如小山般壮硕的陈怀立马跟了上来,与二哥一前一后护着人往前头挤。
“到了。”完全没有被挤到的陈弄墨闻言抬头,就瞧见不远处有几个半大少年身旁余有空位,正朝着他们招手。
“二哥提前说好的?”
“嗯,你腿短,跑不快。”回话的是三哥陈怀。
陈弄墨回头,朝着一脸认真,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扎心话的三哥礼貌的翻了个白眼。
然后就低头注意脚下,直直往空出来的位置走过去。
陈怀挠头,不确定问:“六妹刚才是翻白眼了?”
曹留无语的扫了弟弟一眼,肯定答:“是朝你翻白眼。”
“为啥?”
曹留摇了摇头,大步跟上了妹妹,隔开小伙伴们打量的眼神,与老三一左一右将小姑娘护在中间。
也在这时候,屁股刚挨着凳子,陈弄墨才发现,坐在他们前排的正是村里的知青,而那个叫童秀秀的姑娘刚好坐在了她前边。 她下意识看向左手边的二哥。
曹留没注意到妹妹的眼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核桃’“咔咔”两下捏碎,大手灵活的掏出果肉递了过来。
陈弄墨刚伸手接过,右手边就又递过来一把瓜子,她直接将口袋往外拉,示意三哥放进去。
这本没什么,但瞧着旁人眼中,难免觉得小丫头娇气,核桃都要人剥现成的,到底是城里娇养的姑娘。
当然,大多人只在心里嘀咕两句,只有极个别管不住嘴巴,状似玩笑般教育道:“女娃子还是要有女娃子的样儿,哪能叫老爷们伺候。”
一开始陈弄墨根本不知道是在说自己,直到二哥回头,笑容憨厚,一脸的谦虚:“我爸平时就是这么照顾我妈的,咱们做小子的也是有样学样,叫您看笑话了。”
话音落下,跟着回过头的陈弄墨便见那皮肤黝黑,耷拉着眼皮的婶子脸拉的更长了,瞧着像是谁欠了她钱。
“隔壁村的秀英婶子,听说她从前想将家里妹子嫁给咱爸,没想到爸喜欢咱妈,后来秀英婶子那妹子嫁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就记恨上咱妈了,每次见面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陈怀靠近妹妹耳边小声解释。
陈弄墨轻哂,没想到还能听到关于宗爸爸的绯闻,不过宗爸爸那么体贴的人,长相又好,年轻的时候遭人喜欢也不奇怪。
她更乐呵的是,二哥曹留的回击。
处处谦虚,却处处是刀,怨不得这位叫秀英的婶子脸色难看。
“咔咔咔咔”接下去的几分钟里,兄弟四人一起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