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语气里有对陌生号码的怀疑和警惕。
季绪没说话,但是哭的更厉害了,这一个字音,就足以让她溃不成防,丢盔弃甲。
任芳还站在门口,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季绪低下头的时候,散落下来的头髮刚好挡住了她的脸。
但任芳知道,她在哭,她的肩在一直耸动着,总不能……是在笑吧?
她也不知道那通电话到底有没有接通,她只知道季绪没说一个字,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电话那头的许泞也听见了季绪的啜泣,她早在接起这个电话之前,就猜到了有可能是她。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就这样吧,让她彻底死心吧,也好,也好……
季绪在对面将电话挂断以后,也缓缓放下了拿着手机的手,将手机还给任芳以后,再次转向旁边的老人。
“老师,能再麻烦你一次吗?”
“好……好。”看着她满脸泪水的样子,也实在是不好拒绝。
季绪走出教室的时候,脸上的泪已经干透了,她用任芳给她的湿巾简单清理了一下脸上的泪痕,让任芳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已经够了,外面还站着任芳的哥哥,没必要把脸一次丢个干净。
“剩下的路车不好开进去,我自己去就行了。任芳,今天谢谢你了。”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陪你去吧,让我哥在这儿等着。”
“不用了……”
“季绪,我至少得保证你的安全。”
“那好吧……”
任芳让自己的哥哥留在学校这里等着,自己陪季绪拿着那张老教师刚刚画给她们的,通往许泞家的地图,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
老教师所说的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那是按照他们当地人的脚程预估的。季绪和任芳两个平时连路都很少走的人,这段山路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不轻松。
走了接近两个半小时,她们才来到了许泞的家门前,之所以能确定,是因为按照这个地图走到这儿,就他们一家。
而且那位老教师还特地跟她们强调了,许老师家门口的篱笆上种满了玫瑰。
篱笆做门,玫瑰围墙。
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
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拘无碍。
多浪漫啊!可惜这浪漫不合时宜。
季绪上前敲门,她当然知道许泞不在家,但她有她必须要来的理由。
听到敲门声,先走出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许泞的妈妈。
“小姑娘,你有事吗?”对于许妈妈来说,见到村外的陌生人,是很稀奇的事。
“阿姨您好,我是许泞的……朋友,我来找她的。”
“泞泞的朋友?什么朋友?”许妈妈还没来得及说话,又从里屋走出来一位中年男性,不用说,这是许泞的爸爸了。
不过许爸爸的语气听起来,就显得不友善很多了。
她好像是有说过,她的爸爸非常的强势,脾气很不好。她看出来了。
“是她大学时候的朋友。”
“她不在家,你走吧!”
许爸爸直接下了逐客令,而直到现在,季绪连那扇篱笆门都没能进去。
“哎呀,你这人,既然是泞泞的朋友,就叫过来喝杯水嘛!”说完又对着季绪道:“真是不太凑巧,她去上班去了,离这儿还有点远呐!”
可不是远嘛,她们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走过来的。
“没关系,阿姨,你帮我给她带个东西可以吗?”
“好呀好呀,你需要带什么?”
季绪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这个。”
许妈妈不知道信封里是什么,但是这大老远的来了就给这么轻飘飘的一个纸袋子……有点不合常理啊!
“就这个吗?”
“对,就这个。”
“好的。”
给完想要给的东西以后,季绪和任芳就准备要回去了。
“真的不进来坐会儿吗?你俩也是大老远跑过来的吧,我们这儿比较偏,车也进不来,你们辛苦了……”
“不坐了,我们还得回去。”季绪拒绝了许泞妈妈的好意邀请,她能看懂许泞父亲在后面的脸色。
况且她也是真的不想进去,没有想见的那个人,看个空屋子有什么用?
茉莉
任芳又转身跟着她折返回去,刚刚她全程没说一句话。
但她怕再这么沉默下去,季绪的情绪会崩溃。
“你的脚还好吗?”她斟酌着找话题。
“还好。”回答的毫无感情,像个快没电的机器人。
“季绪……没有人会是你人生的全部的。”
季绪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任芳突然有点害怕,害怕自己这句话会更伤害到她,害怕她会情绪爆发。
但季绪只是十分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
任芳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