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山跟金山可不一样，如果没有更加坚固的工具，人力是不可能挖出来的。】
【当然了，金山也不好挖，只不过……我担心有一些地主会乱来，让人挖煤造成人命。】
云雾说着，可爱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一副很是担心的模样。
云武帝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什么情绪。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周卫三，“周卫三，想必不仅仅只有钟山县有这种生意出现吧？”
周卫三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在知道十八公主的这些话后，他不傻，就知道，十八公主果然是一个奇妙的存在。
似乎知道很多事。
那他如果跟对方做对，能有好处吗？
完全没有。
“皇上，下官有所耳闻，在附近的几个县城，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地主发现了相似的黑矿石，不过都挖掘不顺利，因而黑矿石的价格高……不过听闻南方收购的价格也高，因而依旧有不少的外乡商人来购买这些黑矿石。”
【哪里是煤炭价格高啊，分明是江南那些富商好奇朝廷挖煤的动静，所以想了解一下这些煤炭到底是什么。】
【他们不敢私下自己开采名下的煤山，怕成为朝廷针对的证据，这不，就忽悠了别人来打头阵，试探父皇和朝廷的反应呢。】
周卫三整个人都汗津津起来。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前一秒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十八公主。
怎么下一秒就吐露出这么一个真相出来。
即使，这种事，他之前只是猜测，却不敢去打听，甚至连衙门里有人提到这件事，他也没有管，只要不闹出人命，并且他还看了律法，日日盯着官报，只要上面没有说不允许买卖，那就跟他没有关系。
“有意思。”云武帝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胆子确实不小。”
“周卫三，钟山县最近有没有买山的记录？”云武帝盯着他问。
周卫三浑身一抖，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若是回答错了，肯定等待自己的，就是云武帝的怒火。
他即使努力镇定，也嗓音发干，“在朝廷的不允许买卖土地的命令下来了后，衙门里就没有再进行过除了耕地以外的买卖。”
“哦？”
“从何日开始的不允许？”云武帝不疾不徐地问。
周卫三喉结微微滚动，“大燕相关律法是从四月十五开始订立，到县衙的时间是五月二十五。”
【啧啧，这效率。】
【京城到钟山县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啊，就一百多公里，骑马最多就十日，这还是算上了送信的驿卒在路上歇息消耗的时间。】
【父皇，我真的很不明白啊，为什么这路上愣是耽搁了四十日的时间呢？】
【朝廷的政令下来的速度也太慢了，那其他地区接收到的消息完，岂不是会有一些人利用这个时差？】
“确实有。”云武帝声音温和地回答了云雾的话。
周卫三却不敢再多言。
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云武帝温和的对象是十八公主而不是他。
“周卫三，那在这期间，可有买山地的？”云武帝声音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问。
“……”周卫三额头上的汗水滴落下来，“有、有。”
【哈哈，不仅有，其中买下这些山的人里面，还有周卫三媳妇儿的娘家人。】
【周卫三媳妇儿姓乌，乌地主家名下还买了不少的山呢，这些山都有不少的矿产。】
【乌家提前就知道有矿产的存在。】
周卫三脸色灰白起来，他感觉自己这会儿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那是一种临死前的哀鸣。
“十八说的事，周卫三你知道吗？”云武帝抱着云雾到后面的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声音里听不出怒火，可森冷的气息，却让周卫三知道，麻烦来了。
“……下官之前不知道不能买卖，才卖了出去。”周卫三避重就轻。
【啧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事后能不知道自己丈母娘家中的异样？你能不查？】
【你倒确实没有深查，只不过是在跟县城里其他的买地地主一起见了一面，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要说你一点都没有发现，那才真是有鬼了。】
云雾翻了白眼吐槽。
云武帝突然笑了一声，伸手摸着她的头发。
周卫三只能感受到云武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灼人得好似能把人给凌迟。
“那按照大燕律法，应该如何处置这些案子？”
云武帝随口问。
周卫三吞了吞口水，心知情况不妙。
“皇上，下官听您吩咐。”
“听朕吩咐？”云武帝声音有些诡异，“你真的好听真吩咐？”
周卫三闭了闭眼，坚持道，“下官本就应该听从皇上您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