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用活水冲洗伤口,刚开始出来的血都是黑色,后面才稍微好了些,颜色却也发紫。到了一半,何明德就昏了过去,池旭尧不能再动他,只是吩咐人赶紧回城接唐大夫。
两个亲卫不多时,拖了个黑衣人过来,回禀道:“王爷,抓到了人,但是自杀了。他身上带着的毒针,和刺伤侯爷的一样。”
但是把这人搜了个底朝天,除了两把匕首,一盒毒针,这人身上什么也没有。
过了快两个时辰,唐远游才被人快马加鞭送来,顾不上腿软头晕,先过来给何明德灌了两瓶药,何明德人昏迷了,还是吐出一口血来。唐远游脸色沉重,擦了把汗,掏出银针,把何明德扎成了个刺猬,才道:“王爷,我不知侯爷中了什么毒,只能先给他稍微控制住,保住心脉,最多也只能撑六七日。虽有毒针,但若是想分析出其中用了哪些毒物,要慢慢试,只怕侯爷撑不了那么久。”
“只有知道侯爷中了哪些毒,我才好对症下药,王爷看看能不能想想法子,过了六七日,就算有解药,也没用了。”
离魂
池旭尧感觉自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分辨不出唐远游的意思。他说的每个字自己都听见了,却很难明白他的意思。
唐远游不得不提高了声音,顺手拿针扎了端王一下,让他集中了注意:“王爷,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若是有线索,就去找,我也尽力,这毒凶狠,侯爷的命,一半都到阎王殿了。”
端王被他扎了一下,也清醒了,稳定了心神,才吩咐起来,留下亲卫,吩咐若是今晚自己还没有找来,他们就在城外找一个隐蔽之处,把辉光藏起来,回头给自己递个消息。他若是想和阎王抢人,时间是一点都耽误不得,池旭尧匆匆吩咐了,在昏迷的辉光额头亲了一下,就包起一根毒针,匆匆回城去了。
他一路上片刻不歇,入了宫门也不下马,竟在皇宫甬道纵马,有禁军来拦,也都被他用马鞭打开。有进宫的官员见了,难免都生出疑惑。
到了内宫,端王滚鞍下马,不等人通报,就冲进了父皇的书房。
皇上一个人盘腿在塌上下棋,见他来了,笑呵呵地招呼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一头的汗……怎么脸色这么差,眼圈红红的,是受了委屈了?”
父皇的神情同往日一样,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就连池旭尧都怀疑起自己来,是不是自己误会了。
但很快,池旭尧就清醒过来,自己怎么会误会呢?除了太子,谁还会想要杀辉光呢?池旭尧又是不解,又是委屈,又是担心,又是怨恨,却又不得不低头。
他跪倒在父皇面前,趴在父皇的膝盖上,忍不住哽咽,“父皇,我听你的,我与辉光和离,你放过他,你给辉光解药好不好?”
虽然他从前总是说,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如何,辉光都必须留在自己身边,但那不过是一种孩子气的话。如果一定要用分别换辉光安好,他只能屈从于这样的命运的安排。
池旭尧感觉父皇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头,那温热的感觉如同从前,却没有了那种让人安心的感觉。他听见了父皇困惑的声音:“你能想清楚,跟辉光和离,那很好,父皇很高兴。但是你说的后半句话,父皇倒是不理解,辉光是你爱的人,我伤了他,你岂不是会伤心?父皇怎么会做这种事?你莫要被人挑拨了。”
池旭尧又急又伤心。
你既然知道我会伤心,又为何还要做?
池旭尧想着父皇宠爱自己,又是磕头,又是哀求,又是许诺从此和辉光再不往来,没想到父皇却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发出这样的命令。池旭尧想到辉光生死未卜,父皇又不肯承认相助,他无计可施,竟是从怀里掏出那毒针,在自己的胳膊上一连刺了几下。
皇上这才变了脸色,再也坐不住,顾不得穿鞋就跳下塌,抓着池旭尧的胳膊,撸开袖子一看,胳膊上三四个乌青的圆,当即大惊失色,顾不得别的,对外一叠声地叫:“宁远,宣太医,让秦照把乌鞘金的解药拿来。”
端王听到这话,再也无处可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真的是父皇啊。
皇上见他如此,也是心痛,连声道:“你看看你,为了一个男人,就拿自己的性命威胁,你这样,朕怎么放心?做皇帝的人,怎么能这么感情用事?你越是如此,越证明何明德他该死!”
“若不是父皇逼我,我又怎么会这么做?辉光何错?”
他还想再与父皇辩驳几句,却感觉伤口发麻,腹内火烧一般,头却昏昏沉沉。原来中了这毒,却是这种感觉。
不多时,太医匆匆赶来,被关在门外。皇上的近侍秦照,奉上一个瓶子。皇上接过来,自己倒出一颗红色药丸,池旭尧却是一撇头,不肯吃,道:“给我一颗。”
皇上冷冷地道:“你越是如此,我越不可能让何明德活着。”
“那我也不吃药,我也要跟辉光一起死。”
他还想跟父皇耍赖,却见父皇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冰冷。父皇没有理他的威胁,好像对他的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