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何用。
“不行。”洛怀珠把他推回门里去,吩咐守门的阿清阿风,“看着你们家先生,别让他出这个门。”
阿清阿风憋着笑应话:“是。”
“先生,告辞。”阿浮笑着把门关上。
即墨兰在里面跳脚:“到底谁是家主啊!”
洛怀珠摇摇头,转身上车,东行入南薰门里大街,再往北入朱雀门,从通济坊街口东折归去沈宅。
她对马车里穿了和她一样衣裳的齐光点头,披上黑色斗篷,在马车路过巷子时,从车窗跳出,没入暗巷中。
熟门熟路摸过漆黑小巷,便到了谢景明如今居住的宅子里。
她选了个放置秽物筐的地方,踩着竹筐跳入宅内。
刚落脚,脖子上就落下两把刀,将她架住。
洛怀珠缓缓起身,看向院中一身蒸腾雾气缠身,湿发散开紧贴脖颈的谢景明。
解连环
天色既晚, 四下空寂。
庭中遍植各色高矮错落的竹,风一吹,回响唰唰, 煞是好听。
周遭无灯, 仅谢景明手中一盏素色纱灯摇曳,移动暗影, 投在墙上。
熹微灯火中, 面相温润的青年犹胜芝兰玉树生于庭阶,细看又可见对方神色冷峻, 似阶下薄雾浸湿的巨石。
当真是又冷又硬, 不近人情,白瞎了那张谪仙似的脸。
“谢侍郎的待客之道, 还真是特别啊。”
洛怀珠欣赏了好一阵灯下美人,才出声表明身份。
谢景明愣了一下,不确定道:“洛夫人?”
洛怀珠这才伸手把自己遮盖微白月色的斗篷兜帽摘下, 露出那张明艳的脸。
“是我。”
谢景明霎时回身,将自己有些散开的衣襟拢紧,脚步下意识往房间走去, 又唯恐冷待了对方。
他匆匆把灯交给旁边的长文:“请洛夫人书房就坐,换一张软垫,再把水烧热, 我稍晚……很快就来。”
洛怀珠看他疾步离开, 推开脖子上的刀,对呆住看谢景明背影的长文道:“劳烦带路。”
她没来过这里,不知何处是书房。
长文提灯带路到书房, 把炉子的火升起来,又接过长武找来的软垫, 放到坐榻上。
“洛夫人请。”
他做完这一切,就退到门口守着,用眼神询问长武:“这洛夫人谁啊?侍郎为什么这么紧张?还把人请到书房里头”
上次在药局,还特意在那里坐了半天。
不是说他们家侍郎喜欢的人,是林家从前的三娘子么。
长武轻轻摇头。
他也不清楚。
跟着侍郎的六个兄弟,全部都是侍郎高中后才跟着他的,没有人知道在此之前,侍郎的过往如何,这也不是他们应该打听的事情。
谢景明的确很快就回了,他只是给自己换了件厚些的衣袍,再找发带把湿发绑起来,莫要散乱开而已。
他知道洛怀珠爱吃杏酥糖,就把杏酥糖一块带上。
“你也会买这种小玩意儿吃啊?”洛怀珠捻了一块,塞进嘴里,用食指推进去。
在旧友谢景明面前,她也不掩饰,光明正大把食指沾上的糖渍吮掉。
谢景明低低“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
他泡了一点清热的竹芯茶,推到对面去:“晚上浓茶喝多了容易睡不着,喝点竹芯茶。”
洛怀珠接过,感叹:“你还是那么贴心。”
贴心?
这两个字,他已经许久不曾听到过。
谢景明垂眸轻笑一声,抬起眸子看向对面的人。
“这么晚来,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