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推开门的时候, 与眼前人撞了个满怀。
“你醒了啊?”宋卿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没想到江宜会醒。
刚刚宋卿跌下去时, 用手撑着地。她对自家墙壁的隔音很有自信,可还是怕江宜发现,用手缓衝了一下。
所以那一下在她的左手手臂上, 被撞出一块淤青。
“为什么要锁门?”江宜轻声问出自己的困惑。
房间门被从外上了锁,宋卿的房间门是单向锁, 不论江宜在里面怎么开都无法打开。
漫长的半个小时内, 困意早就已经消散, 江宜的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最后只剩下一种想法。
宋卿说上厕所是在欺骗自己。
她肯定有东西瞒着自己。
宋卿没想到江宜会在这里等着,她侧过身为江宜让路,淡声道:“我只是上了个厕所,顺便化了个妆。”
“上厕所为什么要锁门?而且为什么要化妆?你连衣服都还没换为什么会化妆?”江宜不吃她这一套,追问道:“姐姐,你有东西瞒着我。”
“我瞒你什么了?”宋卿抬眼, 神色漠然:“江宜,我警告过你, 不许插手我的生活。”
宋卿的声音很冷,表情也沉了下去,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只是她藏在口袋里的左手不自觉地发着颤。
江宜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便站起身径直往外走去。
她走到客厅,眼前的一切都和昨夜睡前时一样, 就连餐桌的座位都还是按照昨夜坐过的样子放着,并没有被推回去。
可越是这样, 江宜越是觉得奇怪。
接着江宜的视线落到厨房,她的视线在厨房的刀具上流转,确定每一柄刀具都还放在原本的位置上。
确认完厨房,江宜又抬脚往浴室走,看着还散在洗漱台上的两隻唇釉,空气中只有清新剂的味道,并没有血腥味。
江宜悬着的心还是不能放下。
“怎么,你要抄我家吗?”宋卿双手环胸,站在江宜身后冷冷开口。
江宜背脊一僵,慢慢转过身,对上了宋卿的眼。
宋卿的面色红润,唇上涂着的浅粉唇釉泛着水光,她化了淡妆站在阳光下看上去十分健康。
“你为什么要化妆?”江宜意识到不对,皱了皱眉:“你连睡衣都没有换掉。”
宋卿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以为今天是工作日,生理习惯。”
“你骗人。”江宜笃定道:“你根本就没记错,今天早上连闹钟都没有响。”
江宜慢慢地朝宋卿走去,她想抬手挽起宋卿的衣袖,确认自己的判断。
可探出去的手被人冷冷打掉,宋卿皱着眉问:“你到底在闹什么?”
看着眼前突然发脾气的人,江宜并没有因为她生气而退缩,而是继续上前。
随着江宜的慢慢逼近,宋卿下意识后退着,她双手环胸,是一副十足的防御状态。
看向江宜的视线里有抵触和防备。
江宜被她眼里的抵触刺痛,探出的手垂下去,整个人挫败地低下头:“姐姐”
没想到她会主动服软,宋卿皱着的眉微微松开。
“我求求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江宜低着头,轻声道:“我知道你怪我十年前不告而别,我也不奢望你一下就可以原谅我,只是我求你,求你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宋卿的心一颤,她没想到江宜会主动低头,也没想到江宜会主动提起十年前的事情。
她皱着眉,冷声道:“我说过了,我不想再听你讲一遍十年前的事情,你如果再提,那么这个选项就作废。”
宋卿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话,刚刚被药物控制住的心臟又开始难受,胸腔内堵着一口气,压得她想要吐。
“我没有”在刚刚的三十分钟内,江宜脑海里闪过许多种可能,她甚至有些无法分清眼前是实景还是梦魇。
在梦里她也曾有过这样和宋卿的相拥而眠后醒来的早晨,可幸福短暂,下一秒眼前的幸福就被溢出来的血水打破。
江宜眼睁睁看着躺在浴缸里被血水包裹住的脸从自己的变成了宋卿的。
所以她怕宋卿将自己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然后在浴室里自残。
她怕自己推开门后只能看见宋卿沉在浴缸里的冰冷尸体。就像过去困住自己的梦魇一样。
江宜抬起眼看向宋卿,突然有些恍惚,好像自从回国以后,自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了,每一晚在宋卿身侧都能睡一个好觉。
太久的安宁让江宜忘记了,忘记了自己曾被噩梦折磨的过去。
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江宜看着就站在眼前的宋卿,却觉得两个人之间隔得好远好远。
“对不起。”江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