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江宜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转头看向邹晋,眼神里是不掩饰的厌恶。
察觉到自己用词不妥的邹晋立马道歉:“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江宜轻蔑地瞥了眼这个怯懦的男人,转身就要走。
她的眼神极具攻击力,邹晋有些发怵但还是鼓起勇气道:“你刚刚问阿卿的痣呢,我可以回答你。”
见人停住了脚,邹晋咽了咽口水道:“从我认识阿卿的时候她的脸上就没有痣,一个都没有”
“你懂个屁。”江宜白了他一眼,警告道:“还有,别叫这么亲密。”
眼看着客厅就要燃起火药味,厨房传来一声开饭了。
江宜看着站在江枝旁边的宋卿,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
餐桌还是原来的那张,只是多加了一张放在边缘的临时凳。
江宜在属于自己位置上坐下,然后看着宋卿纠结片刻,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明明极其不愿意却不得不妥协的表情让江宜的心情好受了许多。
她们二人曾在这张餐桌上一起吃过无数次饭。也曾在家中无人时,在这张餐桌上缠吻亲密。
那个时候宋卿也会偶尔出现这样的表情,但不愿中还带有少女羞怯。
江宜最爱看她含泪的眼眸,听她压抑的啜泣,以及一遍一遍轻吻过自己的耳垂时念着自己名字求饶的尾音。往往这时,江宜的动作就会轻缓些,然后俯身吻上宋卿眼下的那枚小痣。
承载过爱意的餐桌在此时变成银河,横在二人之间,变成无法越过的鸿沟。
她的视线太过于直接,如同她的吻一般带有极强的侵占性。
宋卿感觉自己像被钉在了椅子上,四周的氧气在顷刻间变得稀薄。
眼前的人像是有着与生俱来的魔力,只要与她在一起,眼睛里脑海里就再容不下其他人。
不论自己多么努力去克制和忽视都无法静下心来,抄录背诵了十年的静心经在江宜出现的那一刻彻底失效。
即使非常不愿意承认,但却是事实。
江宜赢了,只要她出现,就能轻易将自己的生活掀起风浪。
尽管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
餐桌上的气氛怪异,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被安排坐在临时椅上的邹晋小心地打量着江宜,这是邹晋第二次来宋卿家里了。
但却是第一次见到江宜,以前也从未听宋卿提过有这么个妹妹。
眼前这个女人有着不容忽视的美丽,而与美丽并存的则是危险。
宋卿没有抬头,视线落在玻璃下的桌布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那个女人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卿,这种眼神不像是妹妹看姐姐,而像是胜利者在看自己的勋章,捕猎者欣赏自己的猎物,夹杂在其中的似乎还有难以言喻的某种情愫
她的毫不收敛显得邹晋更加怯懦渺小,即使此刻坐在一张桌子上,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天啊雪意。”江枝端着菜站在厨房门口,感慨道:“这两个位置空了十年,终于补齐了。”
宋雪意端着一盘红烧鱼站在江枝身后,视线也停留在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身上,叹道:“是啊,小宝在国外十年,大宝上大学后就一直住校,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
岁月对待美人总是格外温柔,眼前的两个女人即使年近五十,仍旧眉眼如初,就连皱纹都比同龄人要少。
看着两个母亲依偎在一起感慨,江宜将视线从宋卿身上挪开,对上江枝的泪眼,很快又挪开。
“十年?”邹晋终于找到切入口,大着胆子道:“确实太久,阿卿都没有和我提起过。”
他的话音落,饭桌上的气氛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江宜双手环胸,仰到椅背上去,视线在邹晋身上从上至下打量了一番,又落在了宋卿脸上。
坐在对面的宋卿察觉到视线中的不友善,握住筷子的指尖紧了紧,抬起眼迎视上。
二人的视线相接,眼神中情绪各异。
江宜没有讲话,轻勾了勾唇便将视线挪开。
“小宝,尝尝宋妈捏的珍珠米丸子,新鲜猪肉香得嘞。”宋雪意并未察觉到饭桌上的尴尬,将手里的碟搁下后便举起筷子。
一筷子夹给江宜,另一筷子给了宋卿。像小时候一样,绝不偏颇。
宋卿盯着碗里的丸子,迟迟没有夹起来。
刚刚江宜的那抹笑意里满是讽刺,她在对自己说:没想到啊宋卿,你的眼光竟然差到这种程度。
青梅间的默契早已经深入骨髓,仅仅只是一秒的笑意,就连讽刺也能瞬间感受到。
没人接话的餐桌气氛冷了下去。
刚刚还泪眼婆娑的江枝尴尬地笑了声,端着菜过来了:“大宝话少,有很多事情连我们都不告诉呢。”
这个有些拙劣的台阶递过来,宋卿轻轻笑了声:“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没有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