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哪要你的对不起。”宋雪意将她松开,抬手抹了把落下的泪:“只要你过得好,过得好就行。”
江宜衝这个温柔的女人笑了笑,轻声哄:“我过得好呢,宋妈。”
“满满”一声极轻的呢喃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真的是满满。”
江枝颤抖着走近,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停住脚,看着被宋雪意拥紧的人,眼眶的泪再也忍不住地落下。
阔别十年的亲生母女俩没有像影视剧里那样相拥而泣。
看着眼前人流露出来的悲伤,江宜只是在心底冷笑她的好演技。
“是满满。”没有察觉到的宋雪意牵起江宜的手便将人往里领:“我就说下这么大的雪肯定有好事发生吧,大宝要订婚了小宝也回家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又团聚了。”
江宜的脚步一顿,皱眉问:“订婚?谁?”
“我。”
一道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明明是只会出现在梦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刹那间浑身血液逆流而上,江宜的背脊下意识绷直。
身后人带着霜雪冷意,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只需要转过身,就能看见。
看见那张反覆重现在梦魇里的脸。
可江宜现在却像失去了转身的能力,单薄大衣下的身体终于感到了冷意。
尚未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的宋雪意,看着答话人立马笑道:“姐妹俩真是前后脚,大宝也回来了。”
宋卿看着眼前人的背影,经年不见,从前还能平视的人已经需要仰望了,别着黑发的耳尖不知是冻的还是如何,此刻正红得滴血。
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人就这样凭空出现,短时间内给了宋卿两次刺激。
“宋伯母,江伯母好。”原本被挡在墙后面的男人鞠了个弓,笑道:“我又来打扰您了。”
“好好好,小邹好。”宋雪意抹干净了泪痕,又恢復体面:“不打扰不打扰。”
江宜张了张嘴,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微弱声音:“宋卿。”
她不敢大声,生怕震碎了梦境,眼前这个和记忆里一样却又哪里都不一样的宋卿就会消失。
不能消失,自己还没来得及记住呢。
这声极轻的呢喃还是被宋卿听见了,她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这个张扬惯了人。
未施粉黛的脸,越发明艳的眉眼,与记忆里梳着马尾挽起袖口抄家伙帮忙自己出气的少女一样。
眉眼间的那抹张狂犹在,甚至更傲。
二人的视线相接,彼此相顾无言。
宋卿垂下眼睑,将情绪藏匿,淡声道:“好久不见。”
“快快快进来别在门口站着了,小宝穿这样少,我看着都冷。”宋雪意牵着江宜往里走,又招呼着宋卿:“大宝呀,带着邹晋进来坐。”
敞开的门被合上,宋雪意折返回去捡着地上散落的请柬。
而全程站在一旁的江枝神色有些慌张,像是怕被江宜看见一般,下意识将手里的喜字藏了藏。
“枝枝,你去看看米饭闷好了没有。”宋雪意看穿她的局促,体贴地走过来将她手中的东西接过去:“满满应该没有吃饭呢。”
江枝应了声好,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便转身进了厨房,宋雪意后脚也跟了进去。
长辈的离席让客厅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但这种微妙仅限于对立坐着的江宜和宋卿之间。
江宜倒是坦荡,坐在沙发的左侧,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卿瞧。
而宋卿却垂下眼眸,谁也不瞧。放在双侧的手隔着裤子死死掐住腿,剧烈地疼痛让她清醒,也让她冷静,才不至于又跌入眼前人的陷阱里,成为可悲的猎物。
被视若无物的邹晋看着宋卿发白的脸色,体贴道:“你是不是又没有吃早饭?”
“吃了。”宋卿礼貌答他。
邹晋点了点头,又问:“隻穿这一点不冷吗?”
宋卿答:“不冷。”
看着两个人像做任务般一问一答,江宜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经年未见,宋卿并没有发生特别大的变化。
身体褪去青涩,头髮更长了些,眉眼间的温柔更甚,岁月给予她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
江宜的视线顿住,察觉到了唯一的变化:“痣呢?”
她的问询突然,声音带着些许怒气,邹晋被吓了一跳:“什么?”
“宋卿。”江宜眯了眯眼,咬着牙问:“你眼下的痣呢?”
被叫到名字的人抬起眼,神色疏离:“祛了。”
仅仅两个字,却像是平地惊雷般让江宜的情绪瞬间失控,“你骗我。”
“爱信不信。”宋卿猛地站起来,衝邹晋道:“是不是饿了,我去厨房看看。”
因为江宜的出现,原本消停了几天的心臟又开始阵痛。
像是被一双无情的手握住反覆揉捏,而江宜的每一句都像是为痛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