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在江宜心底蔓延,她迫切地想要问一个答案。
可云九纾不松手,反而用了几分力气将人拉回来:“你现在这样进去是想吓坏她吗?”
“你还真跟你姑姑一样,人前聪明又傲,内里其实都是笨蛋。”云九纾皱眉嗔道:“江小宜,你真的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吗?”
江宜被云九纾的话怼得一愣,沉默了半晌没有回答。
其实宋卿的状态很早前就已经不对了,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只是江宜总是不放心。
既然宋卿不主动提及,那江宜也不说。
除了每天氛围沉默了点,但至少宋卿是健康的,是自己随时可以监控到的。
可一旦让宋卿回了学校,脱离了自己的可控范围,遇到危险的话该怎么办。
云九纾见人不接腔,双手环胸道:“她不快乐,再这样下去会抑郁的。”
这么些天的氛围云九纾也看在眼里。
十八岁就开始混迹生意场的云九纾可谓是人堆里长大的,练了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可唯有宋卿,云九纾从未见过比宋卿还要乖顺懂事的小孩。
不挑食也不娇蛮,即使吃不下也会因为自己随口的一句这个东西对身体好而强迫自己吃下去。
一双秋水眸好似会说话,即使未施粉黛坐在窗台边发着呆,也能一秒将人拽回江南水乡。
可云九纾总是觉得宋卿平静温和的外表下藏着巨大的悲伤。
明明是笑着,可笑意并不达眼底,始终淡淡的。
“你说你每天把自己逼得这么紧,不就是为了治好宋小卿吗?可是现在呢,我怎么觉得她枯萎的更快了。”云九纾看着江宜,叹了声:“你有多久没有好好和她讲话了?”
一句话将江宜所有强撑的镇定全部打破,她眼神有些躲闪,不知道怎么接话。
自从宋卿醒过来以后,江宜就用近乎圈禁的方式将人给保护起来了,就连薛静鸢都有意无意地提醒江宜,需要多陪陪宋卿。
但研究项目不能断,江宜抽不出时间来陪宋卿,而且宋卿需要的也不是人陪。
她隻想着她的工作。
在宋卿眼里工作比她命还要重要。
“我跟她没法好好讲。”一想起这些事,江宜的脸色就冷了下去,眉眼间的疏离冷的吓人:“一提就是她的工作,工作比什么东西都要重要。”
云九纾看着江宜的眼睛,追问道:“她要的真的是工作吗?”
“那不然还有什么。”江宜烦躁地叹了声,她真的不能理解宋卿对学校的执念。
又不是缺她不可的职业,为什么要这么看重。
江宜不信江城一高缺了宋卿就会倒闭。
看着江宜不耐的表情,云九纾忍不住皱眉,声音也冷了下去:“你真的懂她吗,江宜。”
不知道为什么,云九纾在此刻的江宜身上看见了当初宜程颂的影子。
这种被关心衝昏头脑,近乎偏执的行为,迟早会酿成大祸。
想起自己和宜程颂鸡飞狗跳的那两年时间,云九纾深深地叹了口气,软下语气劝:“再这样下去你会后悔的,宝宝。”
江宜被云九纾的话给彻底说愣住。
真的懂宋卿吗?
换做是从前,江宜肯定会觉得问这个问题的人是傻x,并建议对方去挂脑科。
但现在,江宜突然没法肯定地说出自己懂宋卿了。
因为近期宋卿的一系列表现都让江宜觉得无法理解,她不知道宋卿到底想干什么。
明明自己的身体都一塌糊涂了,却还要去管别人的未来。
分开的十年里,宋卿似乎变了很多,尽管还是如从前一般的温柔乖顺。
可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变化。
看着江宜陷入沉思,云九纾知道自己的话已经点到位了。
江宜是聪明的小孩,只是暂时被心急迷了眼。
云九纾欣慰地挽住江宜的肩膀,拉着人往电梯走。
“姑妈。”江宜跟着云九纾走,有些不自信地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云九纾按下电梯下行键,沉吟片刻道:“我想,她应该有告诉过你的。”
“夏天是很有活力的季节,应该多出去走走。”
电梯叮一声停下了,云九纾不再开口,挽着江宜进了电梯。
想起宋卿的几次乞求,江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直到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以后,宋卿还脱力地瘫在马桶边,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热泪挤满眼眶,宋卿抬手擦了擦滑下来的泪水,按下了衝水键。
其实吐到后面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可胃部的痉挛总是折磨着宋卿。
最近一段时间是宋卿发病最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