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们推着流动医疗床,快步奔跑在走廊上。
这是急救科常有的状态, 却是莫淮水来了这么久第一次见。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紧张着急的江宜,手上的抢救不停,江宜在询问着病人的过往病史。
当医疗床被推进手术室后, 江宜飞快地换完了衣服,一助已经在为病人进行电除颤了。
“注射后还没有反应吗?”江宜站到手术台旁, 看着病人已经归零了的心电图:“加量注射试试看?”
一下又一下的电击也丝毫没有换回心电图的起伏。
“没用了江医生。”一助已经进行了三轮电除颤了,“病人的胸膛肋骨都断裂了两根, 还是没有反应,在送进来前,病人就已经走了。”
整个手术室陷入诡异的安静。
只有归零的心电图刺耳地叫着。
江宜看着病人紧闭着的眼睛和惨白的唇,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将她裹挟。
来江城医院这么久,这还是江宜第一次没来得及提刀,病人就已经去世了。
甚至说更早一些。
早在江宜刚为病人查看瞳孔时,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局。
所有的护士和医生都停下了动作,默默低下了头。
刚亮起的手术灯又灭掉了。
没跟进去的莫淮水看着灭掉的灯,心里已经明白了。
她看着手术门被打开,还穿着手术衣的江宜走了出来。
“江江。”在开始抢救时,莫淮水就已经找了急救的护士问了情况。
在抬上救护车的时候,病人就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可是江宜不死心,仍旧为病人进行了急救。
但,最终无力回天。
“病人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臟病,急性心梗死,倒下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生命体征。”莫淮水将打听到的消息汇报给江宜,语气里有些沉重:“你已经尽力了江江,可是这个病一旦病发,就没有救治的时间。”
江宜隻觉得心里堵了口浊气,出不去,噎在心里闷得慌。
“她才二十几岁吧?”想起患者的年纪,看外表是个很年轻的小女孩。
躺在手术台上时,面容平静,没有丝毫痛苦感,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是个实习老师,倒在讲台上。”莫淮水抿了抿唇,叹道:“二十五,今年刚研究生毕业。”
二十五岁。
多年轻多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江宜长叹了口气,将口罩摘下没有讲话。
“休息一下吧江江,今晚我帮你值班,你早点回去休息。”莫淮水不知道怎么安慰。
遇到这种事情,医生心里的情绪波动不比家属的少。
亲眼看着鲜活的生命离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受挫。
江宜坐在手术室外,看着随车来的年轻女孩脸色惨白地跌坐下去,扑倒在病人的床边放声大哭。
一直在办公室里缓了一个小时,江宜才慢慢地收回思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仍旧是没有消息。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熊露站在门口,似乎是有话想说。
江宜看了她一眼,淡声道:“薛医生不在,今天我坐班。”
她说完又收回视线,刷新着聊天界面。
“不是,我是来找您的那个。”熊露挣扎良久,最终还是上前一步,主动走到了江宜身边:“江医生,您六月份就要离开医院了是吗?”
江宜有些失望地收起手机,看着自己发去的消息没人回应。
最新一条消息还是五个小时前,宋卿说她今晚会晚回家,需要去盯一下婚礼场地。
婚礼婚礼又是婚礼。
宋卿一忙就是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宋卿除了工作就是忙婚礼的事情。
明明说好只是逢场作戏,可是现在宋卿却无比上心。
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听到身侧人的问询,江宜抬头应了声:“怎么了?”
今天已经五月十五了,距离宋卿的婚礼只剩下不到五天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江宜心里有些难受。
熊露咬了咬唇,摇头道:“没”
她讲话吞吞吐吐,这会子又没了声音。
所以江宜并没有继续追问。
她和熊露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只是两场手术过程中,熊露给自己念过病例。
不知道是不是被刚刚那个抢救无效死去的病人影响了心情,还是因为宋卿没回消息。
江宜此刻觉得烦躁极了。
她将手机收进口袋,摸出烟盒径直朝着抽烟区走去。
今天这个死去的病人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臟病,这种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