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他色厉内荏的模样,邵铮抽了抽嘴角,心说上次是谁被嫂子揪耳朵讨饶来着?
不过眼下还有旁的事,他也懒得跟他掰扯,冲着老陈抬了抬下巴,便拉着团长往外头去:“我把碍事的家伙带走,你赶紧的。”
周诚试图挣扎:“啥意思?这是要做什么?”
邵铮:“老陈给家里去个电话,通讯室人太多了。”
“打电话就打电话,拉老子做什么?”
“防止你偷听。”
“嘿,你小子咋骂人呢?老子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
=
村委会就建在老书记家隔壁。
屋里头没烧炕,一行人打完电话,便去了老书记家里等。
在这里,陈弄墨不仅得了四大爷的一个红包,怀里还被塞了不少吃的。
比如一小把葵花籽,十几颗花生,或者一两颗用硬糖纸包装的糖果。
积攒到一起,将她的两个口袋挤的满满当当,全都是聚在村长家里的村民们给的。
天气太冷,田地上冻不说,还覆盖了厚厚的积雪,没有务农的条件。
每年这个时候,村民们基本都会夹上一捆柴火聚到老书记家里唠嗑,顺便编编箩筐、修修农具,亦或是搓些麻绳。
总归,勤劳朴实的村民们是闲不下来的。
再加上快要过年了,家里头的环境再是一般,也能攒些零嘴儿。
然后,今日全便宜了陈弄墨。
“小女娃娃挺乖巧,我还以为会是个娇小姐,这下你算是放心了。”就在陈弄墨蹲在一群大爷大妈中间帮忙干活,好脾气的应付各种问题时,观察了好一会儿的老书记吧嗒两口烟后,笑眯眯感慨。
在不了解闺女的品性前,陈宗会担心身体不好的妻子劳心费神也是在所难免,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沉声道:“聿聿很好,我瞧着后头两三天没有雪,您召集人吧。”
知道他这是不想谈小姑娘,老书记满是沟壑的老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老头子还能吃了小丫头不成?怎么说也是德茂那小子的种人哪里用得着召集?都在等着你呢,只要你确定下来,我用大喇叭喊一嗓子就成。”
陈宗是这周边最好的猎户,每年腊月都会领着大家伙儿进山几天,今年因为要接德茂家的女娃娃,已经比往年晚了,好几个村民都来寻他问过。
“那就后天早上六点到我家集合。”陈宗给自己添了杯茶水,直接拍板。
“成!今年也给了知青两个名额,城里娃子娇气,到时候你看着点,别伤咯。”
“嗯”
“爷,电话响了。”八九岁的淘小子一点儿也不嫌冷,裹着刺骨的寒意冲进屋里喊了一嗓子。
老书记将烟袋锅子在桌上敲了敲,背着手起身往外头走,一同出去的还有陈弄墨他们一行人。
是陈武闻的来电!
电话的外音很清晰,陈弄墨站在一旁,屏息听着通话内容。
同父异母大哥的声音很好听,尤其当听到他说父母并没有被下放到环境恶劣的地方,而是去了h省炮兵学校统一管制时,更觉他的嗓音清朗悦耳。
于是陈弄墨又往秋华妈妈身边凑了凑,不自觉将脑袋抵在了她的肩膀上,听着大哥简单明了叙述父母到了h市后的大概情况。
军事化管理、上思想政治课、读毛著写检讨虽然听着很不自由,但远比陈弄墨以为的要好上不少。
当然,这些好只是听闻。
她想,或许她该寻个机会,亲自去瞧瞧
“聿聿要跟大哥说话吗?”得到想知道的消息,又与老大说了小闺女的事,节省时间的曹秋华便将电话给了那父子三人。
陈弄墨从万千思绪中回神,迟疑几秒还是摇了头,小声道:“下回吧,我想先给大哥写封信,秋华妈妈,您再跟我具体说说,大哥是托了谁的人情?”
曹秋华拍了拍小姑娘瘦弱的肩膀,有些好笑道:“小小的人儿,操心的事情倒是不少那人叫邵铮,是你大哥的朋友”
=
另一边。
从母亲那边得知,因为这样那样的巧合,从未见过面的同父异母妹妹被送到了山顺村的消息时,陈武闻心里头是别扭的。
哪怕知道妹妹还小,从前还是那样的情况,根本没有自理能力,他依旧不得劲儿。
这里头可能有不知道如何跟妹妹相处的原因。
更可能有小时候太多次,因为要带妹妹去看病,被老头子失约的原因。
曾经年幼时,他愤懑、失落过。
明明,他也是父亲的孩子
哪怕老头子后来再约了时间回来看他,但当时那种失落的心情是抵消不了的。
且失落与落差感累计多了,陈武闻对于那个小了他13岁的亲妹妹的观感也渐渐复杂了起来。
当然,那是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