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瞪着他。
舞乐迭起,礼堂中交织着衣香鬓影,秦既南在人潮之外?的角落俯身,轻轻勾唇:“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让你安静会儿?。”
叶蓁沉默,掌心蜷缩握拳,良久,才开口:“秦既南,别人都在这儿?,你知不?知道规矩。”
“规矩?”他笑出声,嗓音懒散,“你还记得昨天上课时教授放的电影,斯凯勒太太刚上船时对琳内特说什么吗?”
叶蓁睫毛翕颤。
她当然记得。
她印象深刻。
斯凯勒太太说——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在a大上学快一年, 叶蓁第?一次知道,原来大礼堂二楼之上还有一层阁楼。
推开吱呀吱呀的铁门,楼道狭窄昏暗, 爵士乐在楼下若隐若现, 秦既南高她一阶楼梯,他回身, 一手扶着铁门, 一手向她伸出手。
叶蓁顿了顿,把手递过去。
男生衬衫袖口随意卷了几下,腕骨嶙峋分明,青筋凸显。
他掌心是热的, 叶蓁只搭了手指上去。
秦既南垂眸,视线落在少女冷白细腻五指上, 唇角淡笑, 稍一用力,把她整只手拉过来。
叶蓁蹙眉挣扎,奈何男女力气天然有差,他牢牢包裹着她的手。
“秦既南——”
“在这?呢。”他俯身, 呼吸热气浮沉, 另一只手将她肩头?快掉的外套扯回来。
楼梯间灯光昏昧, 放大一切动作摩擦, 叶蓁微僵,一动未动。
好在这?动作不过片刻, 秦既南拉着她的手,推开铁门, 淅淅沥沥雨声瞬间清晰入耳。
叶蓁掌心不适地?蜷起?,溢出一层薄汗, 她被他稳稳地?牵着,迈上楼梯,踏入年久失修的阁楼。
墙边斜开一面天窗,雨水如珠砸落玻璃窗面,窗外一盏路灯穿越雨帘遥遥投进昏黄的光,为阁楼带来一方暗茫亮色。
叶蓁借着这?些?微的亮光打量阁楼,虽然有些?旧,但意外的竟然打扫得很干净,空气中没有什?么灰尘。
四处堆满了大件,防尘布罩着,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站稳之后,秦既南便松开了她的手。
叶蓁指腹无意识摩挲肌肤,余温尚热,残留着他传递的温度。
秦既南衣服落在她身上,她手垂下去,隐入黑色的布料中。
房间内乍然出现一束亮光,叶蓁抬头?,见?秦既南打开了手机手电筒来到一处角落。
他仰着头?,喉结弧度干净漂亮,颀长身影落在地?上,抬手推开闸门,拨上开关,随即阁楼内大亮。
叶蓁看清全貌。
与其说是阁楼,实则空间要宽敞得多,更像一处音乐教室,那些?被防尘布盖住的大件错落显示出形状来,大多都?是钢琴大提琴一类的乐器。
窗边有沙发?,秦既南抬手掀开防尘布,别具一格的墨绿色倾泻,映着窗外雨景,仿佛一处潮湿的苔藓。
“过来坐。”他回眸看她。
叶蓁停顿片刻,下雨天,她的膝盖又开始隐隐作痛,且因为站了一晚上,酸痛感比以往更强烈。
于是她慢慢走到那张沙发?上坐下。
“这?里以前是音乐教室?”
“嗯。”秦既南应了一声,嗓音懒懒的,他正弯腰摆弄着一台老实留声机,不一会儿,留声机中缓缓流淌出清缓沉静的音乐来。
“也?算不上教室,只是个乐器器材室。”他满意地?拍拍手,随后来到她身旁坐下,眼尾笑意散淡,“我三?叔以前在a大上学的时候,这?间器材室使用权是他的,后来他毕业,这?里就没人用过。”
叶蓁偏头?,眼里盛满疑惑。
秦既南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看我干什?么?”
“不能看吗?”她口吻平淡。
“不能。”秦既南倾身,距离倏然拉近,他盯着她的瞳仁,眸色昏昧,“叶蓁,不要这?样?看着我——”
呼吸沉沉交织,叶蓁猛地?转头?,睫毛忽眨。
耳边传来沉沉笑声。
她抿唇,拢紧身上的外套,不想再和他说话?。
这?里很安静,老式留声机播放着碟片,比起?楼下嘈杂的舞会环境,的确能更让她心静下来休息——
叶蓁扭头?去看雨景,玻璃窗上雨迹蜿蜒,初夏的雨来得盛大,不间断洗刷校园内所有树木,风也?大,深绿色枝丫在风雨中摇摇晃晃。
从这?个方向?刚好能看到学校图书馆旁边的西?清湖,湖上一片片宽大荷叶漂浮,要是晴天白日?,荷花开了视野一定很好。
她听不出秦既南放的是什?么钢琴曲,只觉得是一首很淡缓的音乐,像平和分手之际爱人在耳边的低语,温柔而破碎。
一边失神听着,她抬手,靠近玻璃窗,借着雾气随手在玻璃窗上勾勾画画。
夜色映着亮光,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