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得快要死了。云落想要这样说,想要在父亲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然后大哭一场。可转念想,痛都痛过了,再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
他答:“还活着。”
云光启垂头,轻叹一声后再无声音。许久的沉默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云落:“你嘱咐管家去查的东西。”
云落闻言,一脸警戒地抬头看着他,接过东西打开来看。
调查结果显示,向他传送匿名消息的设备来自一台违规的通讯器。因为信号可以联通到外星系去,一经发出极易被判定为通敌,因此在联邦内是绝不允许使用的违禁品。
信号已经再次隐藏起来,无法继续追踪。对方的反侦察意识几乎无懈可击。
云光启显然是提前知晓了调查结果,此时只是将手套摘下来,握在手里攥着,垂头看他:“该庆幸管家汇报的人是我,而不是你爷爷。”
身边人其实都信不过,这一点云落早就心知肚明,所以才一直独来独往。只是那条匿名信息来的时机恰到好处又万分关键,像是有人观察着他的行动,悄悄在暗中相助。
云落几乎可以肯定,全联邦除了颜言和陆安歌,没有第三个人会将自己的安全置之度外来这样帮他。
陆安歌?会是他吗?
云落心里在打着鼓。
可消息既然是阅后即焚,发信讯号也可能转瞬即逝。若是回到军队后再从长计议,可能就要再次失去陆安歌的消息。他不愿放弃任何的可能,所以才在当下就求助了曾跟在父亲身边数十年的老管家。
现在想来此举着实冒险。如果管家汇报的人不是云光启,如果云光启拿到消息后不是来到病房告诉他,而是转头去了联邦议会想来后怕,不论对方是不是陆安歌,都有一个主动对他施以援手的人差些因他的草率行径而被发现,再被处罚。
太鲁莽了,做了多年的少校,一个职业军人的素养不该是这样的。
但颜言、云光启、陆安歌,或许此时还要多一个弥隅他的心早已足够乱了。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云光启又被其他的事务叫走。他前脚离开,云落后脚便开始往那份情报追踪到的信号地址发送讯息。
存在被破译的风险,云落不敢讲得太直白,只试探地发了一行字符过去:「aoaaab」。
这是三个人分化前说过的玩笑话。忘了是谁先说,会不会三个人都分化成为alpha,一起进入联邦军队做战神,所向披靡。
后来按照不同的分化顺序,颜言先成为了oga,接着是陆安歌成为三人之中首个alpha。而后,只剩下他自己依旧在等待,一直等到了现在,等到心灰意冷。
可他们之中唯一成为了alpha的人,如今却不知所踪。
发出去的消息等到傍晚,依旧杳无回音。云落不死心,又发了一遍,无人应答。
深夜他睡不安稳,又发了一遍。
终于,天蒙蒙亮的时候,有新讯息传入,将他从闭上眼就是深渊的梦魇里拖出:「safedo not reply」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对着窗外熹微的天光再三确认那串字母后面的落款:g。
l、a、g,陆安歌。
又是一条阅后即焚,他愣在原地,眼看着那一串字母逐渐粉碎成几行代码,在眼前消失。
云落终于肯安心闭上眼睛,眼角的水渍沾湿了睫毛。
身后的病床上,弥隅通过床帘之间的缝隙,看着云落的胳膊搭上额头,陷入了沉思。
颜言的到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打开房门的那一瞬先看到的是更靠门边的弥隅,他的手没来得及从门把手上放下来,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而后显然在犹豫要不要进这个门:“你们两个住在一间病房?谁安排的?”
云落心里大叫一声坏了。事情接二连三地来,一时忘了给颜言报平安,这怕是太久没见到他的人影,问到云光启那去,才知道自己住了院。
但人都站门口了,这时候赶回去也不像话。他仍有些混沌的脑袋此时不得不强行运转——建立连接不亚于做一次大型手术,每天打进身体里的药多少也有点安定的成分,这种情况下弥隅的身体状况应该不足以支撑他再发一次情况且门口还有两个守门的小兵,他再如何也不能当众乱来。
两个小兵正好奇地向门内探头。权衡过这些,云落便对着他们招了招手:“开着门吧,辛苦了。”
颜言这才放了心朝他走过来,在离弥隅更远的那一侧坐了下来。云落探手摸上颜言的后颈,确认抑制贴严丝合缝地贴着,才放下心来。
“怎么搞成这样子?”
云落长话短说:“那个夏观树果真有问题,行动的时候出了点状况。”
颜言的视线落上他腕间的通讯器。云落下意识地将手缩到背后,并不确定颜言是否发现了什么。
好在颜言的反应并没什么异常,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云叔叔也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