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东边天刚破晓,偶尔传来鸡的啼鸣,林永辉已经起身,走到林楠绩和李承铣住着的屋前,抬手敲了敲门。
按照昨天晚上的约定,他们今天一大早就要动身。
不多时,房门就从里面拉开。
林永辉原本以为就只有林楠绩一人,谁知道,门一拉开,门内竟然齐刷刷地站着三个人。
林楠绩、陈献还有那个装神弄鬼的大夫。
林永辉差点咬着舌头:“三弟,你们这是?”
林楠绩左右看了两人一眼,神情诚恳:“大哥,这两位朋友都愿意随我一同前去,万一我一个人请不动教主,他们还能帮忙说说话。”
柏章不甘寂寞,甚至跃跃欲试:“我身为道家人,听说莲华教的不少教义也与道家相关,更别提教主还能医死人肉白骨,我岂有不去拜见的道理?”
“我倒想看看,我诊断为绝症的病症,教主能怎么起死回生。”
林永辉磕磕巴巴:“我知道大夫医者仁心,但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吧?”
柏章捋了捋下巴上的假胡子:“那可不行,本大夫必须亲眼见见!”
林永辉表情僵硬了一瞬。
算了,
反正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收拾起来也容易。
“行吧,那两个人就两个……”
话音还未落,就被李承铣打断:“还有我。”
林永辉咬牙道:“毕竟是求医问药,不是闹着玩呢。”
林永辉一开始就不太喜欢这个叫陈献的,赖在林家不走,还寸步不离地跟着林楠绩,简直是密不透风。
李承铣冷眼瞥向林永辉:“在林家叨扰数日,实在过意不去,不能眼睁睁看着伯父去死,所以,我也去求教主给伯父医治。”
林永辉傻眼了。
不是!
他们林家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需要他操心吗?
他正想回绝,又听得林楠绩说道:“大哥,就让他也跟着来吧,他……脑子不太灵光,兴许莲华教主能为他点拨一二呢。”
林楠绩说完,李承铣和林永辉都原地傻眼了。
林楠绩怕李承铣生气似的,还转过头用眼神安抚。
【都是说给林永辉听的,权宜之计嘛,皇上英明神武,应该不会怪我吧。】
李承铣皮笑肉不笑地盯住林楠绩那张叭叭的小嘴,从牙缝里挤出:“你说的对……我小时候磕到脑子了,是得请教主看看。”
林永辉摸了摸后脑勺。
乖乖,原来是个傻的。
怪不得这两天沉默寡言的呢。
“行吧行吧,天色不早了,咱们早点启程。”
出发之前,林永辉借来了村子里的牛车,套在老黄牛身上,又拿出三条黑布巾,发给每人一条。
林楠绩接过黑布巾,面露疑惑:“大哥,这是做什么?”
林永辉解释道:“莲华教洞府地处青吴山深处,是神仙所在,不能被凡人记得去路,所以得蒙上脸。”
林永辉怕他们不配合,还道:“不用怕,有大哥在呢,定将你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林楠绩点了点头:“那好吧,大哥说的有道理,就是希望莲华教主愿意救爹。”
柏章二话不说就把黑布巾蒙上了:“我可是道上的人,能见到莲华教主,那真是求之不得啊!”
李承铣也蒙上了:“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林永辉没想到挺顺利,这三人既不多问也不胡闹,居然一个接一个乖乖蒙上了,倒省去他许多口舌。
黑布巾蒙上后,三人坐在牛车上,一路颠簸地往山路走去。
山间道路颠簸,林楠绩眼前蒙着一层黑布,遮去天光,什么也看不见。当视觉被遮住时,其他感官就瞬间敏锐起来,耳畔听见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还有山间鸟雀啼鸣声,更深处,似乎还有野兽暗中蛰伏的动静。
林楠绩内心有些紧张,不禁咽了咽唾沫。
似乎察觉到他紧张的情绪,李承铣悄悄扣住了他的手腕,轻轻摩挲两下。
林楠绩紧张的情绪渐渐被缓解,但又立马心生忧愁。
【万万没想到,皇上也要凑这个热闹。】
【莲华教那么隐蔽,本来就是要谋反,目的是取皇上的项上人头,现在不是送人头吗?】
林楠绩一副幽怨的神情。
【要是让方大人王大人,还有京城的文武百官知道,我十个人头都不够赔的。】
仗着三人都蒙了眼睛,李承铣唇角肆无忌惮地扬起。
林楠绩心里果然有他,不然怎么会到这时候还挂记着他的安危。
悄悄掀开一条缝的柏章看见李承铣翘起的嘴角,心里啧啧两声,皇上现在就像老树开了花似的,眼里只有林楠绩一个人,哪还管他呢。
还是他岳父大人心思敏锐,看来那顿酒没白喝。
一路上七拐八拐地,不知道拐到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