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郁时眼底有薄薄的冷意浮漫而上,声音沉得像是压着强烈的情绪:“重新考虑的机会?”
乔怀清突然觉得心脏一下子被揪得很紧。
他有点后悔这个提议,但他必须要提。
总得给不知情的谭郁时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否则多不公平。
“嗯,下周直播后,这节目就结束了,是解绑的好机会,你要是觉得我这出身配不上你,或者担心我被曝光牵连你,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分手协议。”
“分手协议?什么样的?”
乔怀清吃不准他的意思,从手机里调出一份文档,推过去给他看:“就这样的。”
谭郁时快速阅览一遍,抬起黑眸,定定看着他,眼神如同毫无涟漪的死水,深沉得有些骇人。
乔怀清头一回见他露出这种表情,缩回了手,不敢直视:“我觉得我要的分手赔偿不算很过分,如果你觉得不行,还可以商量……”
这份协议是之前就拟好了的,有备无患,但他相信谭郁时不会同意。
所以当他听到谭郁时说“打印出来,现在就签”之后,愣神了很久很久:“……什么?”
谭郁时仿佛变了个人,陌生无比:“酒店大堂有打印机,你现在就可以去。”
这句话把乔怀清的整个思维都击溃了。
长达十秒的空白恍惚中,耳内一阵轰鸣。
“……你要跟我分手吗?”
“你连协议都准备好了,不就是有这个意向吗?”
“可是我……我……”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聂涛临走前的恶语,刚才揭开的血淋淋的伤疤,都不足以令他崩溃,但谭郁时的冷漠,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闷了一晚上的情绪瞬间决堤而出。
热潮涌入鼻间,乔怀清有些绷不住,再开口时嗓音沙哑:“谭郁时……你干嘛这么凶啊……”
他听到一声很轻的叹气。
紧接着,在眼角温热溢出之前,一股力量将他拽向了前方——
继而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谭郁时抱他坐到腿上,抹掉眼泪,语气仍旧是冷冰冰的:“明明是你先骗我,你提分手,怎么你先委屈上了?”
乔怀清止不住情绪,自己也不想哭,也觉得很丢脸,但眼泪就是不受控制。
仿佛过去多年忍下的泪都藏在一口深井中,被他的自尊和骄傲压着,如今他不要这些了,只想留下谭郁时,眼泪便从井中涌出来了。
“我、我没想分……我就是,怕你介意我是这种人,给你留条退路……”
“哪种人?”谭郁时拿起手机,放大协议上“分手赔偿”那段,举到他眼前,“在赔偿条款里写‘有新欢前每周至少和我通话两小时、见面三次、做爱五次”的笨蛋吗?”
乔怀清捂着眼睛止泪,哽咽道:“哪、哪里笨了……日久或许就又生情了呢?我很有计谋的好不好……”
谭郁时按着他起伏的后颈骨,轻轻抚了会儿,声音也发涩:“不想让我签就别问,骗我出去见同学,失联五个小时,回来就问我要不要分手,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你觉得我没脾气吗?吓唬你一次,记住教训,以后不准再提,就算你想走,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泣声渐渐淡去,乔怀清止住了泪,抽噎着,还有点儿鼻音:“你怎么知道我骗你啊……”
谭郁时抽了张纸巾,擦他的花脸:“我们一周没见面,你只会争分夺秒的缠着我要,怎么可能抽两小时去见老同学。”
乔怀清:“……你好懂我。”
他打了几个哭嗝,犹犹豫豫,为了不让矛盾升级,让谭郁时消消气,终究是坦白了:“我……我去见了聂涛。”
谭郁时平静道:“我知道。”
乔怀清抬头:“你别耍酷了,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去见他之前还没告诉你这些故事呢。”
谭郁时按下他脑袋,沉默半晌,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最终叹着气说:“所以说你是笨蛋啊……你不觉得到现在网上还没人扒出你的身世,很奇怪吗?”
乔怀清:“……?”
谭郁时:“还有,你不觉得你在kfc戴着口罩帽子还能被认出来,店员赠送的刚好是你最喜欢的蛋挞,很凑巧吗?”
乔怀清:“…………???”
作者有话说:
谭:凶一凶老婆,让他深刻记住以后有事必须找我解决。
乔:幸好咱们这本不是狗血强制爱,不然我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坦白一切
乔怀清震惊的时长超越了刚才伤心的时长。
他瞳孔肉眼可见地震荡,嗓子像是被东西卡住了,只能发出单音节:“你、你……我……啊?”
谭郁时没解释,捞起他的膝盖,从藤椅上抱起,步入房内,放倒在长沙发上,将他翻了个身,突然开始解他的裤子。
乔怀清回神,头一次没有主动脱,而是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