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跪在周媚的坟墓前,不过寥寥数月,姝儿死了,三皇妃也因她而死,就连周媚也…
她本是一片好心,为何总是做了错事?
姝儿和宋朝臣如此,周媚和楚景和如此。
楚舰寒知道她心中必定无比愧疚,在她身边蹲下,柔声安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让媚儿嫁给景和虽有私心,也是想让她脱离周家的苦海。奈何她福薄,没有命消受,你无须自责。”
唐向晚沉默着没有说话,这不过是自我宽慰的话罢了。
…
宋府。
李锦欢端正的坐在床上,蜡烛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音,外头传来一阵喧哗的男子嬉笑声。
第二次做新娘,嫁得还是同一个人,她的心已经如死水一般,没有任何的波动。
很快,一道沉重的脚步声走进屋内,侍立在两侧的婆子,赶忙上前搀扶宋朝臣,将他摁坐在凳子上,将醒酒汤递给他喝下。
宋朝臣撑着桌面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向新娘子,接过婆子递过来的秤杆,挑起红盖头。
一张柔情似水的容颜赫然印入眼帘,那双水波荡漾的眼眸清澈见底,好像一汪干净的清泉。
尚未成亲前,他听闻李锦欢人美性子温柔。今日一见,比传闻更加动人心弦。
娶唐姝非他所愿,但娶李锦欢,没有一丝一毫被强迫之意。且她又美丽动人。宋朝臣捧住她的脸,附身含住她柔嫩的唇瓣。
婆子侍女鱼贯而出,李锦欢勾着宋朝臣的脖子,将他压在身子底下,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丧妻再娶,原是稀松平常之事。今日那楚少夫人,何以对你有深仇大恨?是否你苛待了唐姝?”
提到唐姝那个残花败柳,宋朝臣就犯恶心。
美人在怀,他安能露出他绝情的一面?
不得不说违心之话蒙骗她:“不瞒你说,唐姝在和我圆房时,并非黄花大闺女。因她大姐姐是靖安王妃,二姐姐又是清远候嫡孙的妻子,我唯有咽下心里这口恶气,和她假装恩爱。”
李锦欢的眸底掠过一抹凌厉,快的令人扑捉不到。原来曾经的情与爱,都是虚情假意。
那夜他醉的不省人事,还知道她并非黄花大闺女,可见她被马车夫凌辱,是他一手策划的阴谋。
他好狠毒啊!
为了报复唐向晚,竟然伤害无辜的她。
若宋朝臣知道他的第二任妻子还是个残花败柳,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可惜,现在还不到揭开谜底的时候,她会慢慢的折磨他,让他品尝她曾经绝望的滋味。
她的手指顺着他的喉结一路而下,媚眼如丝道:“我听闻她长的美丽动人,你就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
谈婚论嫁
宋朝臣的鄙夷不屑根本就掩饰不住:“一个臭鱼烂虾,也配得到我的爱。”又怕吓到她,深情的凝视着她:“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爱你一辈子。”
“一辈子?”
李锦欢差点笑了,曾经宋朝臣也和她说过,会爱她一辈子。
结果…
在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时候,派人把她杀了。
她虽想要用刀划开他的喉咙,看着他血流尽而亡,那样似乎太便宜他。
她柔情缱倦:“我很期待。”
宋朝臣再也忍不住将她压在身下,李锦欢嘤咛一声,卖力的配合他。
次日醒来,他看到那块白布上的落红,心中有股难以言说的滋味。
他身边躺着的,总算是黄花大闺女。想到曾经无数个夜晚,他和丑陋的马车夫睡过的女人颠阮倒凤,直到此刻,他的胃里依旧泛酸。
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他似在对她说,又似在自言自语:“锦欢,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李锦欢咯的一声笑了,深情款款的凝视着他:“夫君,我也会好好的待你。”
默默的在心里加上一句,她会把他哄的团团转,在他爱的死去活来时,将他千刀万剐。
这明明是一句柔情蜜意的话,她的眼神又那么的温柔。但不知为何,宋朝臣却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
次日上朝时,李延峰果然上奏参了老侯爷一本,说他纵容儿媳故意在宋朝臣成亲当日下葬云云…
老侯爷一声不为自己辩驳,只在心里越发厌恶唐向晚。
唐向晚打了个喷嚏,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又继续看荣妈妈递给她的菜品册子。
今年因周媚的死,新元不宜大势操办,小周氏连和她争抢的心也无,主动和楚老夫人说,今年新元由她一手负责。
唐向晚只叫仆人把挂在屋檐下的丧幡取下,换上新的灯笼,其他的一切照旧。
新元这一日,一家人欢聚一堂。
老侯爷凌厉的目光从楚舰寒等人的脸上一一梭过,最后落在唐向晚的脸上:“去年府中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我希望新的一年里,你们婆媳和妯娌一定要和平相处。谁敢挑事,我绝不轻易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