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着孩子的面说出来不好。
可她夜深人静的时候,真的有那么点埋怨,埋怨这个男人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
留着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不是拖累人吗?
她甚至想,自己态度再强硬点,早点把离婚证给扯了,是不是就没今日这般难受了。
江梨把存有二十万奖金的银行卡给了江母,又把密码告诉她。
江母不肯拿,推给江梨:“若他不是真心对你,你就拿着这钱逃吧。不用管我们。我和你爸现在办理了内退,再过个一年半载就能拿退休金了。
退休金足够我们用了。至于医疗费……”
江母语气一顿,本来想说“什么时候钱花光了,就断了吧,毕竟穷人家庭都是这么处理的”,但怕这话太残忍,就改为哄骗江梨。
“医疗费你不用担心,你的舅舅们说了,会想办法。我们学校的老师,也说会给我们众筹的。孩子,你还年轻,实在是忍受不了,就跑了吧。”
江梨眼眶猩红:“妈……你是怎么知道……他说的?”
江母拉过江梨的手,放在手心里,叹了一口气:“你是我生的,你过得好不好,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袁先生不让你来看我们,还说你出国了,没办法接电话,你觉得我会信?”
说着,江母深吸了一口气。
“你大伯大伯母,又非说是你爸惹了事。之前你爸又倔,非说要去调查袁先生。前因后果凑在一起,我能猜出个大概。”
江母说得很隐晦,但江梨知道她都懂。
只是话没说得那么白,想给她留一点体面。
江梨把父亲偷拍到袁燊打人的事情大概说了出来,还说她应该是卷入他们袁家的内斗。
袁燊不信任她,但她根本就没能力去找证据证明自己。
江母听完,长长叹了一口气:“是妈错了,是妈当初鬼迷心窍,穷日子过怕了,居然鼓励去尝试着接受他……是妈错了……”
“妈——你别这么说。是我,是我自己鬼迷心窍。”
江梨和母亲抱着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保镖来提醒江梨要离开。
江梨擦了擦眼泪,还是把卡交给了母亲:“就算我跑,这钱也用不了。他肯定会查到我在哪里花钱的。妈,这钱放你这里。”
说着,江梨就离开了病房,走下楼的时候,她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母亲说的话。
“梨儿,你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跟着这个混蛋一辈子。万一他被警察抓了,你变成共犯怎么办?”
“梨儿,别管我们,你只管跑。如果他真的想抓你,肯定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别担心妈,只要你过得好,妈什么都可以。”
江梨小心脏噗通噗通狂跳。
自从有逃跑这个念头后,好似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
恍惚间,来医院做产检的林清榆唤住了她。
“江梨。”
三爷摸六爷的脑袋:听话,嗯?
江梨回过神就看到三爷扶着林清榆的腰,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阿榆姐。”江梨礼貌打招呼,又冲着陆勋喊了声“三爷”。
林清榆侧眸看了陆勋一眼:“你先回去吧。有保镖陪着我就行。我跟江梨聊聊。”
陆勋点点头:“注意安全。”
“好。”林清榆目送陆勋走后,就拉着江梨陪自己散步。
她对这个在自己订婚宴上跳舞的女孩子有种特殊的感情。
一行黑衣人护着两人去了附近的私人庄园聊天。
走进庄园后,袁家和陆家的保镖就站在庄园门口戒备,只留两个保镖远远跟在两位少夫人身后。
江梨看了眼身后的保镖:“他们不用跟上来吗?”
“不用。”林清榆浅笑,“这里是我老公的产业。平日里没对外开放,一般不会有外人能进来的,很安全。”
江梨点了点头,走在铺满茵茵绿草的庄园里,再次感叹有钱人的世界真跟她的不一样。
生怕没话聊,江梨随口一问:“阿榆姐,你这次产检怎么样?知道另外一个宝宝的性别了吗?”
“不知道。”提到孩子,林清榆抚摸着肚子,露出母爱的温柔,“另一个宝宝还是夹着腿,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也不重要了,只要宝宝健康就好。”
江梨点了点头,附和着。
林清榆侧眸看她:“你呢?和六爷结婚后,感觉怎么样?”
江梨仿佛被戳中什么似的,身子轻轻一颤。
不远处有两只小狗崽在打滚。
其中一只小狗崽估计是好玩,骑在另一只小狗崽的后背上。
被骑的小狗不满被欺负,嗷嗷叫了几声。
江梨瞬间作呕,接连弯腰干呕了好几下。
脑海里是那晚最后被按跪在阳台上的动作。
当膝盖跪在冰冷的阳台地板上那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