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云九纾转过脸,皱眉教训道:“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凶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心里没有你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
被凶了的江宜哼了声,不满道:“本来就是,她如果真的在乎我心里有我,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她的病?
为什么要瞒我?
被云九纾瞪着的江宜把没问出来的话咽了回去,冷着脸哼哼了两声。
“宝宝你也要体谅江宜,改卷子可以但是不能累着自己。”云九纾轻轻抚摸着宋卿的发顶,柔声哄着:“她比任何人都在乎你的身体,气急了难免有些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
宋卿闭着眼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说:“我没有累着自己,就改了几个小时不到。”
“一个人呆着实在是太无聊了,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坐在这里望着窗户发呆。”宋卿本来没有觉得有多委屈的,可是被云九纾这样一哄,藏在心底的话就彻底忍不住了:“姑妈,我只是想做一些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我老是会想,要是我突然死了怎么办。”
如果江宜没有重新出现,那么自己也不会惧怕死亡。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江宜不仅仅重新回来了,还带着当初离开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晚了十年才出现,但宋卿也不在乎。
人有了爱人,也有了软肋。
刚查出病的时候,宋卿隻觉得解脱,甚至还有些期盼病发,只要死了心就不会难过了。
但是现在,她们刚刚才举行完婚礼,明明一切才刚刚开始。
可是自己却活不久了。
每天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宋卿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什么时候会病发。
会不会在下一秒钟心臟骤停,孤独的一个人死掉。
来送饭的云九纾和随时回来的江宜看着冷冰冰的尸体会不会被吓到。
死亡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无时无刻都有落下的风险。
而呆在刀下等待凌迟的宋卿真的要疯了。
死不可怕,活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要战战兢兢地活着等死。
想多了,宋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充满了负能量,看见窗外飞过去的几隻鸟都会想掉眼泪。
明明外面艳阳高照,宋卿的心却是冷的。
“听见了吗?”云九纾转头过去凶江宜,给人使眼色示意她过来:“还不认错?”
听了宋卿的话,江宜隻觉得内心五味杂陈,心里格外堵得慌。
每天大量的工作压得江宜无心去想这些,可是宋卿不一样,她被江宜禁止出房间,就连姚佳瑶来陪她讲话的时间也被严格管控。
到点了江宜就无情把姚佳瑶给送走,理由是姚佳瑶嗓门太大会影响到宋卿休息。
江宜害怕极了,她禁止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危险靠近宋卿。
如果不是实验室刚组建起来,江宜真想把宋卿拴在腰间,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
可她忽略了病人的心理。
这个病折磨的人不止有江宜,还有宋卿。
她不仅要承受身体上的痛苦,还要承担精神上的折磨。
死亡是每个人都会面临的终点,可是宋卿时时刻刻都在终点前面徘徊,时间久了心理难免会出现问题。
心臟方面的疾病和情绪也挂钩。
江宜叹了口气,走到了云九纾身侧,抬手将宋卿搂进了怀里。
她半蹲下去,平视着宋卿的眼睛。
这段时间云九纾变着法子做饭,宋卿多的两斤肉长脸上了,哭过的脸颊红彤彤的,看上去特别可爱。
“别哭了姐姐。”江宜抬手擦拭掉宋卿的眼泪,低声哄道:“我不该说那些话,也不该一进来就对你发脾气。”
想起自己进来时候的冷脸,江宜自责极了。
宋卿现在每天见到最多的人就是自己,没有娱乐活动也没有消遣,好不容易盼来了自己,自己还要发脾气。
“是我不好。”江宜软着声音哄着:“不哭了好不好?”
“我没有不在乎你,江宜。”宋卿的眼眶蓄满泪,声音委屈极了:“我就是因为太在乎你了,所以我才怕死。”
怕死的突然,怕死前见不到你,怕我死了以后你会难过。
对江宜的爱意胜过了死亡,同样也因为爱而承受着比死亡还大的恐惧。
明明江宜没出现前,宋卿最期盼的就是死。
江宜抬手扣住宋卿的后颈,轻轻抵着她的额头。
看着两个孩子和好,云九纾叹了口气,隻觉得心里酸酸的。
宋卿抬起手擦掉了眼泪,叹了声道:“我也不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