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住江宜竖起的防御尖刺,守护她的少女意气。
“别哭。”宋卿轻轻擦拭掉江宜的眼泪,柔声道:“乖,姐姐一直都在的。”
斩断与江枝的最后母女情谊时江宜没哭,一个人在国外艰难地活下去时江宜没哭,十年前独自承受的那场暴怒,江宜也没有哭。
可现在宋卿坐在身边说会再相信自己一次,温柔地为自己擦眼泪时,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宋卿看着江宜的眼泪,也跟着难受了起来,如果不是此刻江宜的脑袋绑着纱布,她会俯身吻一吻江宜的眼睛。
为她吻去那无尽的眼泪,抹平所有的伤口。
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药效上来了。
在护士为江宜拔掉手背的针时,江宜已经熟睡过去了。
她的左手紧紧攥着宋卿的手指,像是怕人会消失,拉得很用力。
宋卿一面为护士让着路,一面牵着江宜的手,还要小心着自己身上的针。
扣紧的衬衣下还有心肺复苏后留下的红色印记,滞留针还钉在臂弯处,让宋卿的左手不能弯曲。
从医院醒来时,尽管姚佳瑶说的很委婉了,但宋卿在知道宋雪意出事后还是被吓得昏迷了过去。
刚换完衣服准备下班的医生朋友又只能换衣服准备急救。
好在当时就在医院,医疗设备非常完善,再加上宋卿只是惊吓过度引发的晕厥,输氧半个小时后就苏醒了。
提心吊胆一整宿的姚佳瑶吓得不敢睡,坐在床畔守着。
再醒来后的宋卿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继续住院观察,她的态度坚决,加上又已经卧床休息满了十二个小时。
尽管医生十分不建议,但还是开了药给姚佳瑶,叮嘱她一定要按时让宋卿吃药。
宋卿生了病的事情她有意隐瞒,姚佳瑶也没有声张,在和学校请月假时也只是说宋卿的家人出了车祸需要陪床。
担心宋卿的姚佳瑶也请了一周的假期,准备时刻跟着宋卿,寸步不离。
这会子正被宋卿强行‘威胁’着回去休息了。
宋卿昏迷了多久,姚佳瑶就陪着有多久没睡。
看着好朋友熬红的眼睛,宋卿实在是内疚。
二人各退一步,姚佳瑶说什么都不肯让宋卿单独来面对这些事情,跟着把人送到了医院后才肯走。
姚佳瑶并不太理解宋卿,明明自己才在鬼门关回来的人,却要这样着急另一个人的健康和安慰。
如果只是担心母亲,姚佳瑶倒也能理解,可是宋卿到医院看过母亲后,又着急地赶到了江宜的病房。
看着面白如纸,脑袋上包裹着厚厚纱布的江宜。
宋卿第一次有了惧怕的感觉,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的恐惧和胆怯将她吞噬。
她从未做过有一天会失去江宜的心理准备,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这种打击都太致命。
守在病床旁边的薛静鸢听见动静转过身,看着脸色发白呼吸急促的宋卿,医生敏锐的直觉瞬间让薛静鸢察觉到不对劲。
接连两个衝击,的确让宋卿有些受不住。
尤其是看着陷入昏迷中,毫无生气的江宜。
宋卿腿一软就差点跌坐下去,还好身侧的姚佳瑶抬手扶了她一把。
“她是不是有心臟方面的疾病?”薛静鸢从江宜的身侧离开,搭了把手半搂着宋卿。
心臟像被丢进破壁机,锋利的痛感绞着心口,逼得宋卿无法呼吸,她的眼框涌出生理性的泪,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硫酸氢氯吡格雷片和盐酸拉贝洛尔片,有吗?”薛静鸢边对姚佳瑶说边将宋卿搂进病房。
江宜的病房是单人间,旁边放置着供给休息的沙发,还有一张陪护折迭床。
薛静鸢抬手将宋卿抱起,平躺放置在折迭床上。
一床之隔正在昏迷中的江宜并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药物的作用下江宜陷入梦魇中,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宋卿的痛苦,眉头紧紧皱起。
薛静鸢念出来的名字太专业,姚佳瑶哦哦了两声,急忙在包里翻找出医生给开的药。
就在姚佳瑶翻找的过程中,薛静鸢已经解开了宋卿的扣子为人进行心臟复苏。
感受到宋卿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些,薛静鸢舒了口气,接过药片后掰开宋卿的嘴巴塞进去。
姚佳瑶小心地为宋卿喂水,哄着宋卿:“卿卿把药咽掉。”
“跟着我,吸气——”薛静鸢的手掌还也停留在宋卿的胸口,引导着:“慢慢地,呼出来。”
胶囊被水润湿粘在喉咙里化掉,药物的味道弥散在气管和口腔间,连呼吸都是苦的。
宋卿很努力地平复着呼吸,按照薛静鸢的指引,进行呼吸调试。
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发,把姚佳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