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简短地给宋雪意讲了一下宋卿的病症,还有病症形成的几个因素,但具体的是怎么得的病,江宜也很想知道。
听完江宜的话,宋雪意的眼眶噙着泪,整个人都在抖。
那么健康美丽的女儿,却得了个治不好的病。
一定是因为自己作孽太多,自己和江枝的这段孽缘不仅仅害得江宜童年不幸,更害她的父亲丢了一条命。
自责感压得宋雪意几乎要窒息,她有些站不住,踉跄几步靠在了墙上。
江宜看着宋雪意的白发,轻叹了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像是经过了好一番的思想斗争,宋雪意终于擦干了眼泪,“卿卿的病,就拜托你了,等她醒了就告诉她我来过。”
听着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江宜有种不好的预感,“您可以等她醒来亲口来告诉她。”
但宋雪意却摇了摇头:“不了。”
想起那个被自己砸毁的房间,最后一丝母女情缘也已经被自己亲手毁了。
宋雪意隻觉得无颜面对宋卿了。
想来,宋卿也不会想看见自己吧。
深吸了一口气的宋雪意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宜,最终转过身步行下了楼梯。
消失在了江宜的视线中。
江宜不会想到,这一眼会是她见宋雪意的最后一眼。
自那一别, 不论是宋雪意还是江枝都没有再出现过了。
即使是在同一个医院里,江宜也从来没有问过一次关于江枝的病。
她一心都扑在宋卿身上,白天在医院陪着宋卿, 记录她的状态,晚上回实验室和成员们开研讨会。
宜程颂的速度非常快, 在五月最后一周的工作日里就把一切手续都给江宜处理完了,还贴心地给江宜塞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军区医生。
国家级的医疗点成立了,江宜拥有了调配医用资源的权利1。
但临近换届, 宜程颂需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经常京城和江城两个地点来回跑。
所以生活上的琐事全都被云九纾给一手包揽了, 细致到一日三餐, 衣食住行每一项都亲力亲为。
不仅如此, 她还为江宜和宋卿在自己小区里购置了新房,时刻盯着装修。
盯装修的同时还承包了江宜和宋卿的一日三餐,每顿饭都亲自送过来,盯着两个人吃完才肯走。
在六月的第一天,宋卿的各项指标都已经稳定,不用再依靠仪器, 转到了普通病房。
“姐姐——”
江宜捧着一束香槟玫瑰,推开了病房门。
不同于往日的欣喜相迎, 宋卿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迅速把什么东西往被子里藏。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迅速,可漏出来的卷角还是暴露了。
江宜的手还搭在门把上, 脚步稍停眼睛一眯,盯着那页卷角问:“姐姐在做什么?”
紧张的宋卿将手往下拽了拽, 把那漏出来的一小页给拽了下去,尴尬地笑了笑:“没, 没干什么。”
停在原地的江宜并不继续往前,而是抬手推了推镜框,沉声道:“姐姐,我今天戴了眼镜,看得很清楚。”
江宜有些近视,并不影响日常生活。
但最近她需要查阅的病例和数据非常多。
佩妮和薛静鸢汇总的数据迭在一起跟小山似的,文字盯多了就有些用眼疲劳,所以她一般工作时都会戴眼镜。
江宜是直接从实验室赶过来的,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有脱,现在单手抱着花,冷着脸的样子有些凶。
被抓包的宋卿有些心虚,挤出笑问:“崽崽买花了诶,有没有带花瓶?”
话题转移的有些生硬,江宜抿着唇不肯出声,只是沉眸瞧她。
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宋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掀开被子下床。
“快进来嘛。”宋卿一溜小跑过去。
她穿着小熊睡衣,长发被木簪挽起,戴着大黑框眼镜,即使没有化妆,脸色依旧十分红润有气色。
这些天江宜盯着她吃药,云九纾盯着她吃饭,姚佳瑶隔三差五来送滋补的汤。
短短一周内硬生生把宋卿养胖了两斤,整个人比病发前的状态还要好。
宋卿在江宜面前站定,垂着头用小指去勾江宜的尾指,轻轻晃了晃:“崽崽。”
这个动作是宋卿示弱服软的经典动作,用来哄江宜可谓是百试百灵。
轻轻晃了晃,江宜并不回应。
宋卿轻哼唧了声,仰起脸去瞧江宜,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呀眨,眉眼间都是讨好之意。
江宜被她看得有些破功,转过脸哼了声。
继续维持着冷脸。
见人有了动作,宋卿知道江宜要装不下去了,干脆扑上前环抱住江宜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