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沙试图故技重施,“沈君牧的血,梁国皇上,好看吗。”
梁夏脸色不变,手一推龙案,连人带椅子往后退了两步,躲开辰沙的攻击。
她抿唇,没亲自动手,只叫,“九号。”
有风吹进御书房,凉意直逼辰沙后颈。
梁夏垂眸看了眼那地图,声音淡淡,“留活口。”
等辰沙意识到身后有人的时候,九号的匕首离他脖颈动脉只剩半指,如果不是梁夏开口,他已经当场毙命血溅御书房。
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辰沙狼狈闪躲,然后反手还击。
李钱边大声让人“叫御医”边抖着手朝梁夏走过去,浑浊年迈的眼睛又红又湿,颤声喊,“大、大夏?”
梁夏扯了扯外袍,朝他笑了下,温声说,“没事,只破了个表皮。”
李钱这才缓缓舒出一口气,人都险些瘫软下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这会儿心脏才有知觉,才意识到慌跟怕。他刚才像个木头一样,连护驾都忘了,看见匕首划向梁夏的时候,他几乎傻了。
等在外头的陈妤松并没有走远,听见动静瞬间从外面跑进来,先是看梁夏,才去看地图。
地图里面没有匕首,但那一滩血比匕首还致命。
不用想,都知道辰沙会说那是谁的血。
她懊恼,“我怎么没提前检查!”
梁夏见陈妤松脸色阴沉,也冲她抖了抖外袍,示意自己真没受伤,“不怪你,既是北疆地图,又怎么会提前给你看。”
她目光落在那血上,悠悠吐气,“怪我自己,明知道是假的,可还是分神了。”
太简单的陷阱,但加上沈君牧的名字,梁夏哪怕再理智,依旧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
她还是头回有这么大的失误,险些让辰沙得手。
梁夏冲陈妤松一笑,“怎么办,我有软肋了。”
陈妤松揍她的心都有。
她凑过来,拉着梁夏的外袍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检查,见她反应够快真没受伤,心才落回肚子里。
“没事,有软肋也不怕,”陈妤松像小时候那样,难得有个姐姐样,抬手抱抱梁夏,低声说,“还有我们呢,我们是你的盔甲,这事不会有下次了。”
梁夏抬手拍拍陈妤松的后背。
陈妤松平时很少正经,可小时候三个人里面,遇到了事情,总是她挡在前面。
梁夏笑着说,“我知道。”
九号已经把辰沙的双手折断摁在地上,他的匕首就插在他自己的肩胛骨里。
“无能!”辰沙啐骂梁夏,要不是有高手护着她,她现在已经是具尸体。
陈妤松松开梁夏,抬脚朝辰沙走过去,居高临下看她,桃花眼里没有半分笑意,“要不是需要留你活口,在你出手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死了。”
要是梁夏自己动手,会忍不住直接取辰沙的命。在沈君牧三个字面前,她怕自己维持不了足够的冷静,才让九号代替。
北疆的小皇子意图行刺梁国皇帝,这个把柄对于北疆来说更为致命。不管辰沙此举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北疆皇室的意思,北疆的王都没办法跟她们主张议和的臣民有个交代。
她们内部乱起来,才会更加不堪一击。
“活着吧,”陈妤松笑着,笑得冷血又凉薄,“活着亲眼看我梁国铁骑是怎么踏碎你北疆王庭的。”
“带下去。”陈妤松收回目光。
罗萱把辰沙带走,同时有侍从进来擦拭地上的血。
九号收起自己的匕首,灰沉沉的眸子看着梁夏。
梁夏又重复着对她抖衣服,“真没事。……我脱掉给你们看行了吧。”
她干脆把外袍脱了,里面的衣服连丝都没勾,“这事就别告诉我爹跟老师了,免得她们担心。”
明知道她不会受伤,李钱陈妤松还有九号都吓得不轻,更何况她爹。
“这地图,”李钱总算缓过神了,“怎么处理?”
“留着,跟辰沙一起送回北疆,”梁夏抚摸胸口,喃喃道:“你说君牧……”
李钱毫不犹豫,“君后肯定没事!”
他、他以系统作保!
梁夏缓慢眨巴眼睛,“我是问,你说君牧也该回来了吧。”
李钱,“……”
陈妤松舒了口长气,看了眼梁夏,笑着说,“估计在路上了。”
上次简曲才开口要进宫,沈君牧就直接冲他提枪了,何况这次北疆送了小皇子过来。
他醋劲那么大,肯定杀回来了。
梁夏一笑,抱着外袍感叹起来,“我这软肋啊,还是得贴身带着才安心。”
众人赞同。
五日之后,梁夏带着李钱跟陈妤松出城,在十里长亭处,等君归。
沈君牧一路回京一路打探宫中消息, 直到临近京城才知道梁夏遇刺了。
伤情如何不清楚,只知道辰沙行刺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