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当天,薛晴迟迟没有到。
温思惟问她是出什么事了吗,她也支支吾吾不肯说,只说自己堵车了,得晚点,让温思惟和几个小孩先吃。
吃了一半,薛晴才姗姗来迟。
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温思惟看见薛晴身后的人时,脸色骤然一变。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杨煜走进包厢环视一圈,然后微微笑道,“怎么说这也是我投资的俱乐部,没理由庆功宴不带我吧?”
“这不是庆功宴,只是带小孩们出来放松一下。”温思惟纠正他。
“哦,放松一下。”杨煜直接扯了把椅子坐下来,就坐在温思惟的正对面,“那正好,我也工作累了,想要放松一下。今天大家放开了吃,我来买单。”
后一句话,他是看着其他几个小孩说的。
温思惟皱起了眉,从表情上看,已经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薛晴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好了,既然杨总都说要请客了,那就大家开心吃吧。”她笑着给每个人倒了杯饮料,“今天大家都放松一下,好好吃一顿,算是我们第一阶段辛苦的奖励。”
薛晴说着,给温思惟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温思惟虽然心中不快,但也明白此时此刻不宜发作,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放回到庆祝胜利的正面情绪上。
小孩们对于突如其来的免费大餐显得异常兴奋,纷纷向杨煜表示感谢。
毕竟,对于他们这群还在为生计奋斗的年轻选手来说,能免费享受这样一顿丰盛的晚餐,自然是件高兴的事。
整顿饭局在微妙的气氛中继续进行。
杨煜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温思惟的不满,自顾自地与队员们交谈着,询问训练情况和比赛经历,并表现出对队伍的关心。
他这些年在金融圈摸爬滚打,显然已经学到了不少,知道如何把话题往有趣的方向引,让这帮小孩对他放下戒备心。
在他的刻意引导下,队员们逐渐放松下来,开始畅所欲言,氛围慢慢活络起来。
饭桌上的话题也逐渐从日常训练转移到了其他轻松的内容上,笑声和欢声不断。
温思惟观察着每个队员的表情,发现他们在这种氛围下似乎更加放松,便也将心中那点微妙的不快压了下去。
毕竟他今天组织这场聚餐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放松,既然已经达到了这个目的,也就没必要计较其他的了。
只是温思惟听着他们聊天,突然感觉后颈处传来阵阵刺痛。
身体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对,熟悉的躁动感沿着血液循环在体内扩散开来。
温思惟死死抓住桌角,紧咬着牙关,和这种异样感对峙着。
在过去的两年,他无数次体验到这种感觉,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
发情期。
哪来的特效药
最先发现温思惟不对的,还是坐在他对面,离他最远的杨煜。
“温思惟?”他瞥见温思惟突然变得煞白的脸,心中顿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温思惟你……”
正常人听到别人唤自己的名字,不说答应一声,至少也应该抬头,但温思惟没有。
他的头低垂着,都快垂到餐桌上了,只能看见他下半张脸。
他正死死咬着下唇,手指也用力抓着桌子边缘,力气大到泛白。
杨煜刷地起身,薛晴也跟着他紧张地站了起来,“怎么了杨煜?”
杨煜不做理会,只冲着其他人道:“都出去!”
温思惟一手边坐着的是金汶枫,另一边坐着的是何迟迟。
何迟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杨煜一身冰冷骇人的气息,下意识就站了起来,要往外走。
这时另一边的金汶枫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凭什么要我们出去?”
杨煜眼神淡淡地扫过去,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瞧见那头火红的头发,才想起这是那天在和温思惟讨论复盘那个小孩。
还真别说,还真有点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杨煜轻描淡写地收回视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又重复了一遍:“都出去。”
薛晴也连忙道:“先都出去吧,温教看着好像不太舒服,我打电话叫救护车,你们先回去。”
金汶枫仍是一脸不服:“我们都得走,那为什么他能留下?”
何迟迟疯狂给他递眼神,想让他别说了,但金汶枫就跟没看见一样。
杨煜这次才好像施舍般分给他一个眼神,居高临下道:“不为什么,因为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就答应嫁给我了,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眼前这个叫金汶枫的小孩,对温思惟抱着怎样一种感情,没有人比他更明白了。
他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他也曾经对温思惟抱着这样一种难以启齿的感情。
这个金汶枫简直就像他年轻时候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