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才真正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如果当初他没有坚持让温思惟接受手术,也许现在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杨煜深吸了一口气,说:“他能醒过来的概率有多大?”
徐医生有些为难:“百分之三十。但即使是醒过来了,也会有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那没关系!”杨煜猝然打断了,语调严厉,充满不容置喙的冰冷,“只要能把人救回来,什么后遗症我都可以不追究,需要什么器械,什么设备,你们尽管提,我马上叫人弄过来。总之,不计一切代价,务必把这个人给我救回来,否则你们几个也不用在中区混了!”
徐医生和其他医护人员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能抢救过来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但面对杨煜这种近乎疯狂的偏执,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医护人员又进了手术室,不多时推着温思惟出来,送去了重症监护室。
杨煜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
平生不信神佛的他第一次有了想要祈祷的念头。
如果说是一场漫长的救赎之路,他愿意为了温思惟,付出一切代价,只求温思惟能平安醒来。
你满意了吗
温思惟足足昏迷了十天。
这十天杨煜几乎把医院当成了家,白天回公司应付那帮老古董,晚上就回医院陪护,生怕错过了温思惟醒来的消息。
中间还要抽空和杨见澜、杨映堂吵个架。
第十天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温思惟苏醒的消息。
温思惟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动作就是抬起手要往后颈摸——他在找只有alpha和oga才有的腺体。
但刚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就被杨煜按了下去。
他身上少说插了十来根管子,下半张脸被拢在氧气罩下,一呼一吸都带起一层雾气。
杨煜终于体会到失而复得是什么感觉了,看见温思惟睁开眼的一瞬间他险些落下泪来。
他将温思惟的手珍重小心地按了下去,连声音也下意识放轻。
“别乱动,我去叫医生来。”
说罢按了床头铃。
温思惟看起来极度虚弱,反反复复张了好几次嘴,才勉强发出两个很模糊的字音来:“手术……”
杨煜心领神会,刹那间就明白了他想问的是什么。
——手术成功了吗?
这不代表温思惟有多期待自己会变成一个oga,他只是因为这个手术倍感压力,现在急切地想到一个答案,让自己的心落下地来。
杨煜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这场手术已经不能单纯用成功或者失败来定义了。
他只能无声地握住温思惟的手腕,语气复杂道:“先不说这个,先等医生检查完。”
医生护士很快接到铃声赶来,给温思惟做了个全身检查,做完检查后,宣布生命体征趋于平稳后,杨煜才将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松了下来。
医生和护士也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杨煜每天来医院的时候都冷着一张脸有多可怕,好像温思惟再醒不过来就要拆了整座医院给他陪葬一样。
眼下这人终于醒了,可真是谢天谢地。
做完检查,医生刚要离开,温思惟却突然挣扎着要坐起来,这可把满屋的人吓了个大跳,护士连忙制止了他:“不要动,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
温思惟朝杨煜的方向看了一眼。
杨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略微犹豫,但最后还是狠下心下了决定,转头对医生说:“你把手术情况给他说一下吧。”
医生:“啊?”这跟杨煜当初交代他们的不一样啊,杨煜最开始是让他们务必瞒着患者,不能让患者知道手术的情况。
杨煜很坚决:“说。”
医生犹豫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态度强硬,才缓缓开口道:“好吧,先生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是这样的,你的人工腺体植入失败了,你并没有变成真正意义上的oga。”
幸好失败了。温思惟心里暗舒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放下心来,就听医生话锋一转。
“但因为后遗症的影响,你保留了一些oga的生理特征。”
温思惟眼底浮现出错愕的神色。
什么……意思?
一旁的杨煜道:“继续说。”
医生继续尽职尽责地解释:“通俗来讲,就是你拥有oga的发情期,但由于你没有腺体,所以无法通过抑制剂来缓解。”
每一个字温思惟都能听清楚,但合在一起温思惟好像就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叫有发情期,什么叫不能通过抑制剂来缓解?
如果不能通过抑制剂来缓解,那他的发情期该怎么度过,硬抗吗?
温思惟有一连串的疑问想问,奈何各种管子限制了他发声的自由。医生说完,也没有想再解释的意思,和护士推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