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宜秀卡住,支吾一下,“我其实可能永远都出不来了……当时科研项目小组的医生和科学家们,最后就是这么说的。”
这时候,换做是别的,绝大部分的男人,大概肯定都知道要说,科学会进步,你别瞎担心之类的话,给予希望和宽慰,但是韩青禹不会啊,他说:
“那我一定在战争结束前,给你攒到很多很多源能块,不行我就去抢。”
因这一句,沈宜秀身体在前方,突然停住一下,沉默的铁皮下有几声轻微的抽泣,被竭力掩饰住了,然后她笑起来,听着很开心说:“好啊。”
韩青禹说:“嗯。”
“那我到时候可以去找你们玩吗?去看你们。”沈宜秀顿一下,说:“我会不会吓着叔叔阿姨啊?”
“不会。”韩青禹笑一下说:“到时我会先跟妈妈说,妈,快来看,我今天拣了一块大铁皮回来,可以卖废铁。”
沈宜秀伸腿朝后,蹬了一下他。
“这样不行啊?那我换一个,我就说,妈,你快来看啊,我给咱家买了一只好大的铁皮桶啊。”韩青禹说着自己笑起来。
这回沈宜秀没蹬他,想了想,继续往前爬,同时说:“不跟你说了,气死。”
“其实没那么复杂,我会直接跟爸妈说,你是我的朋友。”
韩青禹平静在身后道。
没有回应,沈宜秀继续爬了一会儿,才说:“嗯。”
这一个“嗯”字,她有些哽咽。
这样又爬了大概两三分钟,她再次停住了,说:“我摸到向下的通道了,但不知道深不深,你把手电筒给我么?”
正说着呢,一个石块,被她不小心挤落下去,隔了有那么五六秒钟,才传来落地的轻响。
“好像有点深。”沈宜秀说。
“拿刀下,换我先,咱俩都注意听四周动静。”韩青禹说着等沈宜秀先下,攀上墙壁,继而自己出去,几下抢到她前面。
插刀在墙里,韩青禹把手电筒打开,朝下照了照。
电筒的光没打到底,被黑暗吞噬。
不能说的收获
“啪嗒。”落地的第一步,靴底踩在了一块石头上,发出的声音让人觉得冷清,在空气中荡开去。
韩青禹警惕地第一时间拿起手电筒扫了一圈,还好,四下里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这里应该没有怪蟒了。”韩青禹心说若是还有,他们察觉我到来,应该马上扑来才对啊,像刚才那条,千里迢迢都来了。
这玩意对生命源能体的渴望,应该是不分公母的吧?刚那条……那条被瘟鸡搅得已经不能辨认了。
他这不着边际思考的同时,锈妹也已经落地,脚步轻缓踩在坚实的泥土里,没发出一点声音。
“我在墙上凿了些小土坑,万一待会儿要跑,可以直接蹬上去。”她说:“到你觉得该跑的时候,不用犹豫。”
“这不是废话么?!”韩青禹没回头说。
沈宜秀:“……哦。”
大概是现在这里的诡异环境,会让人很自然地想到最危险的可能,韩青禹一边观察,一边继续说:“像在尼泊尔峡谷一样,记住任何时候,都要听我的。”
他的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且他也已经证明过,危机时刻,他总是冷静而正确的。
像上次在尼泊尔试炼地的经历过程,他们后来回头总结,得到韩青禹肯定和赞许最多的,有两件事:
第一件,是他在峡谷换出沈宜秀三人后,他们没有无谓的犹豫和恶心人的哭哭滴滴,头也不回直接杀向试炼场外求援。
其中只有沈宜秀一个人,因为换人当时曾自作主张,尝试把韩青禹推出去,自己留下牵制……受到了好几次十分严厉地批评,韩青禹凶得要死,说她差点害死所有人。
有两次沈宜秀都被骂哭了,当场走掉,但她在心里,其实还是服气的。
第二件,是温继飞当天一开始就果断脱离战场的选择。
韩青禹说那是最冷静和有利的判断,说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后面的整个过程,温继飞也在,事情会变得何等糟糕。
温继飞跟沈宜秀可不一样,他被夸了也要跟韩青禹怼,说自己要是没走,说不定已经一战成名。
想到这些,沈宜秀点了点,带着小情绪服从说:“嗯,记住了啦。”
小情绪什么的,自然是会被忽略的,韩青禹不再说话,手电光从脚底沿着地面延伸。
视线内可见的部分地面,除了怪蟒游走的痕迹外,大体平整而坚实,虽然难免粗糙些,却有明显的人为的痕迹,想来这肯定跟ne有关。
“那次实验应该是表面上一套,实际上另一套。”
韩青禹说着把左手刀插回背上,一手手电筒,一手死铁直刀,和沈宜秀保持一个斜向的以背抵背的两人队形,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这地方竟然不小,两人走了一会儿,没有遇到危险,也没有发现什么,沈宜秀忍不住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