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如果你父亲,如果你父母觉得一个植物所的博士,pi,杰青,我所有的履历加起来,足够打动他们,足够配得上你这颗明珠,如果你觉得仅凭我自己给你爱,你觉得足够,觉得被打动,而不是认为我给你的爱是几个园丁、司机、管家、佣人就可以替代的,我愿意……我愿意把一切给你,而不是走进那家让我每天觉得恶心的公司。”
他还是想要这颗明珠。
他还是想要在流石滩曾告诉过给妈妈的这个……宝贝。
明亮的,向斐然的宝贝。
他也想要放手,但他的父亲没有教会他爱,他的母亲没有教会他放手。
他们剩下了什么?
他们还剩下了什么?
不管不顾充满恨意委屈与愤懑地倾倒出这些话的后来, 谁都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沉重的呼吸相对。
不知何时花园里的人声也小了,原本一直在礼宾台后的侍应生也不见了, 那扇对开的玻璃门, 被谁好心地拉拢。
没有人剩在这里,除了他们两个。
“六年,babe。”向斐然将早就寂灭冰冷的烟头摁进掌心,“我们还拥有什么?”
商明宝早已说不出话,泪流满腮。
“你不了解我, 我不信。你今天一定要用这些话朝我心口捅,来。”隔着西服和衬衣, 向斐然指尖点着自己那颗跳动的心脏, “继续说, 不如说我妈妈去得早,没有教会我什么是爱, 不如说我父亲人格低劣,难怪我也会硬生生对你这两年的冷淡视而不见,看不清你商明宝内心真正的想法——向斐然怎么还不跟我分手?他怎么不会看眼色?或者说, 我的家教里自始至终就没有长久的、纯粹的爱,所以我做不好, 我咎由自取——babe,对着我说这些话, 把我们之间的六年都否定干净, 我会感谢你。”
商明宝很用力地抿着唇,像给自己的嘴巴说了一层保险。
向斐然无比冷静地看着她, 眼眶里缓缓地渗出灼痛的赤红:“说。”
商明宝还是摇头,退后半步的身体却被他一把扣住:“说啊!”
“我不说, 我不说……”商明宝的每个字都很破碎,看着他的双眼懵懂亦惊恐——那不是对向斐然的惊恐,而是对他刚刚每一个字和后面每一个会导向的结局的惊恐。
“你怕。”向斐然居高临下的双眼有清醒痛楚的洞悉,“你怕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为了你才走进我父亲的公司,你承担不起,我孤注一掷的样子让你胆怯,尤其是你根本已经从头到尾考虑的都是怎么离开我。”
“不是的,斐然哥哥……”商明宝张了张唇,却发现无从反驳了。
若非因为本能的惧怕退缩,不敢承受他这份沉重破釜沉舟的爱意,那她那番话就只能是真的信他利欲熏心。她信吗?或许在伍柏延戏谑地说出三四百亿时,她曾有分秒钟的信。可是现在,她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她的口不择言把自己带入了死胡同。
她根本没办法对比出,究竟是不敢承受他的爱更伤他一点,还是信他利欲熏心更伤他一点。
“我来告诉你,商明宝,”向斐然一字一句无比清晰残忍,“你既觉得我有利欲熏心的可能,又怕我真的为你出卖灵魂。”
心底石块轰然倒塌的震动,共振到了商明宝包裹在晚礼服里的身体。
有什么话要呼之欲出,用她擅长的蛮横娇纵、倒打一耙、模糊重点,或者干脆的撒娇耍赖,但她被向斐然注视着,宛如一只蝶翼破碎的蝴蝶,被难堪地展览在柜台上。
她是如此不堪注目,孱弱极了,灵魂。
被看穿,有一种残忍的自弃的痛快。
商明宝的眼泪甚至慢慢止住了,深深地吁出一口气,定看着他:“斐然哥哥,我好累啊……”
她终于说实话了:“你也好累,我知道。你说得没错,过去两年,我考虑的根本不是跟你怎么走到最后,我考虑的是你离开我以后,我要怎么过。你告诉我的流石滩,好像压在了我的心上,我不敢相信我有份量让你改变,我不敢相信我的爱可以帮你冲淡你妈妈留给你悲剧阴影……我怕了,我给我们留的时间是四年,我觉得四年足够让异地恋下的我不爱你也足够你不爱我了。要是你真的在为我改变,那四年也来得及……跟an说这些,是因为那时真心把他当朋友,我总跟他说你,我不想跟随宁说,因为我怕她夹在中间难做。”
商明宝递出手机:“an在我这里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是拉黑删除状态,包括电话。上次斯里兰卡他救了我,脑震荡,胳膊也断了,他让我不要再拉黑他,所以我把他从ig里放了出来。”
向斐然没有接她的手机,也没有验证她的说法。他信。只是让他受伤的,从来也不是表面的这些东西。
“四年。”他重复了一遍,只觉得啼笑皆非,“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只有一年,两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拼了命地让自己想,不停地想。”
像跑一条漫长的隧道,不敢停歇,殚精竭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