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是身体不适,怎么还在外面守着?”萧雅南没有生他的气,大长公主之名人人畏惧,也不差他一个布衣。
“臣说过要陪您一起来,哪里有先回去的道理。”左汤扶着萧雅南上车,关心地问了句,“大长公主没有为难您吧。”
“没有。她说,让我跟她一起上朝,然后就让我走了。”萧雅南语气轻松,甚至还有点儿开心。
左汤便知她教给萧雅南的话,她并未来得及说。如此看来,大长公主也并非传言的那么难以近人。至于大长公主的“夫妻”问题,恐怕也只是暂时的。
“对了,之前让先生把通往公主府后院的墙砌上,一会儿你再让人扒了吧。”
左汤心领神会,“好。”
第二日天不亮,萧雅南就起床了。她从未起过这么早,之前住在公主府的那些日子,只听明月每日汇报说大长公主不在府上,没想到竟是这样辛苦。
萧雅南打着哈欠梳妆,明月边给她梳头髮边问:“小姐今日要梳发髻上朝吧?”
前几日闹退婚,她已经不再梳妇人发髻,还让初次见面的左汤误以为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后来左汤屡次道歉,弄得她怪不好意思。
萧雅南困得不想说话,懒懒地点着头说:“梳吧。”
等她收拾好来到两府之间的小门处,覃烽已经在迎候她了。
“我迟到了吗?”萧雅南不安地问。
覃烽在前面引路,“殿下平日起得早,您不算迟到。”
萧雅南又困又冷,跟在覃烽后面腹诽,她一把年纪觉少,我怎么能比?这才刚入秋,要是等到寒冬腊月,岂不是要冻死人。
他们穿过大半个宅院,来到公主府正门,姜昀已经在车上等着了。看到萧雅南出来,姜昀回身去拉她。她的手还是那样凉,除了那晚,她的手仿佛从来就没热过。
萧雅南坐好之后,小声问:“早晚天凉,你怎么不多穿几件?”说完,她看向已经裹着大氅的姜昀,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姜昀将大氅裹紧,淡淡地说道:“公主妃的关心,本宫记下了。”
这本是一句正常的回答,萧雅南恍惚间觉得她柔顺极了。当然这只是跟她自己做比较,不暧昧,不霸道,只是好好说一句“记下了”。
马车摇摇晃晃入了宫门。
萧雅南第一次入朝堂,听宦官宣她的封号,朝臣们议论纷纷,侧目而视,她紧张的心臟都快跳出来。
“丞相大人的孙女嫁得好,可与祖父同朝为官,不相上下。”
“您是嫉妒吗?当初王上选人的时候,您可是避之不及啊!”
“您要是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后悔。封君、封邑、世袭,齐国从来没有这样的事。”
…
萧雅南走到萧臻面前,叫了声“祖父”。
“你怎么来了?”萧臻黑着脸问。
萧雅南委屈巴巴地说:“是大长公主让我来的。”
“这里是朝堂,不是小孩子玩闹的地方,你先回去。”萧臻压着怒气说。
萧雅南可不想来,听到祖父让她回去,正好脱身。结果一回头撞上大长公主,姜昀扶住她的肩膀,问:“去哪儿?”
“王上到!”
姜昀将萧雅南拉到她身边站好,齐王从后面出来,一眼看到刚封的妫妘君,笑着走上王位。
“妫妘君的府邸可收拾好了?”齐王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先问萧雅南表示关心。
萧雅南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眼身边的姜昀,慌忙回答:“回王上…都收拾好了。”
齐王抬手安慰她,“你第一次上朝堂,有什么不懂的,尽管请教你身边的大长公主,她什么都知道。”
姜昀敷衍点头,“王上谬讚。”
“姑母之前说,寡人该成亲了,于是派左相郑毅前往王畿。早上传来消息,楚王的求亲使臣与我们撞在一起了。现在,如何是好?”
朝堂默然。
作者有话要说:
偷懒了⊙﹏⊙
迎娶天子之妹的主意是姜昀出的,此时大家都不吭声,多半是在等她说话。姜昀上前一步,正要开口,旁边的萧臻先说话了。
“齐楚同时向天子求亲,天子若难以决断,很可能会让两国较量一番。王后人选又不止这一个,老臣以为没有必要为了此事与楚国再起争端。”
齐王年轻气盛,仰仗先祖基业强盛,难以接受丞相不战而降的做法,反问:“丞相的意思是让寡人主动退出?”
“退一步海阔天空。”萧臻点头,很符合他一贯权衡利弊的做法。
齐王没指望年迈老臣能说出什么激进的主张,他又去看大长公主,心想姑侄血脉相连,心思应当是相似的,问:“姑母以为呢?”
萧雅南偏头看姜昀,见她稍稍思考了片刻,才开口说:“臣请出使楚国,游说楚王召回求亲使臣。”
此话一出,朝臣纷纷劝阻。
“万万不可啊!老楚王好色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