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洗手间的磨砂玻璃,林迟听到黎粟在里面嚷了一句:
“没看出来什么?当然是你披着性冷淡的外皮,实则内里是个恋爱脑。”
林迟站在洗手间门口愣了两秒,恋爱脑吗?都没恋爱过,怎么就算恋爱脑呢?
她其实很清醒自己想要什么,感情并不是她的必需品。
于归坦率地承认对她的喜欢,是对她青春期无疾而终的暗恋的一个回应。
至于是在这个回应后面画上逗号,句点,或是省略号,都由她来决定,而林迟还没考虑好。
正如黎粟说的那样,她喜欢的,心动的都是她 17 岁那年,以及之前那十多年看得见、摸得着的于归。
多年未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
有着林迟熟悉的样子,也有着许多她尚未真正触达和了解的地方。
或许是经历过父母失败的爱情和婚姻,林迟对感情没有信心,也不抱希望。
尚且是同床共枕多年,经历过热恋的夫妻,最后也难逃疏远分开;更何况是一个林迟从未走近对方生活,甚至分别多年的于归呢?
确认自己喜欢于归是一回事,确认自己喜欢的是眼前人,还是多年前的那个人,又是另一回事。
林迟她并不着急。
离毕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林迟和黎粟为了实习方便早早地搬出了宿舍,再次回到学校竟然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黎粟和林迟住得远,即使起得早,从近郊挤地铁换乘赶到学校,此刻两人也依旧只能排在队尾。
“这大概就是社畜吧,少了大学生的朝气蓬勃。”
黎粟瞅见手里拿着篮球的男孩路过他们的队伍,成群勾肩搭背地走向球场,不禁感叹:“你说,我是不是堕落了,我竟然对三次元的男人起了邪念。”
林迟瞥了一眼她,顺着她的目光有看向了那几个高大身形的男孩,冷不丁笑出声:
“你喜欢的,只是年轻的肉体罢了。”
黎粟被她这么一说,瞬间上手掐了一把林迟的腰:
“喜欢年轻的肉体怎么了?不然跟你似的,喜欢年纪大的?”
“年纪大的多好啊,有经验,少受罪。”
狭小的走廊,林迟避无可避,只能在那方寸之不住地扭动,就在黎粟发动下一波挠痒攻击之前,预判了的林迟闪身往过道一躲,压根没注意到乌泱泱地涌来一群学生。
黎粟还没来得及抓住她的胳膊,林迟就一个趔趄撞到了别人怀里。
那人扶着她的肩,林迟才堪堪站住没摔个狗啃屎。
林迟羞愤地瞪了一眼黎粟,嘴里不住地道谢,太过丢人和尴尬,致使她不敢抬头去看对方的视线。
直到看到黎粟脸上微妙的神情,耳畔传来温润亲和的笑声,林迟才猛地一抬头撞上了于归那双狭长带着些冷意的眼睛:“注意安全,别摔倒了。”
林迟木讷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于归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可能要让迟迟失望了。”
“我虽然年纪稍长,但并没有什么经验。”
于归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迟,肉眼可见林迟脸涨得通红。
她不过是跟黎粟打打嘴炮,调侃对方罢了,可这话传到了于归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林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感觉越解释越搅和,干脆装傻充愣起来:
“什么经验?”
于归也不急,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各种意义上的经验。”
林迟瞪大了双眼,用手拽了拽黎粟的衣角,她需要支援。
接收到林迟求救信号的黎粟,连忙在中间打起了太极:
“于归哥,这么巧啊,你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啊?”
还没有等于归开口回答,从他身后蹿出来的贾岩先开了口:
“于老师,是我们心理学系新来的讲师。”
林迟这才串了起来,春节的时候,于归跟父母介绍近况说自己在大学当老师的时候,她还心存疑虑。
毕竟,林迟是在音遇见到的于归,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就职于音遇,何况,目前于归还参与了自己所负责的项目。
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正经搞科研,教书育人的老师,虽然于归的形象,白衬衫长领带,休闲裤金丝眼镜,个顶个地像个斯文人。
但或许是林迟受游戏和黎粟的影响,只觉得眼前这人就是个斯文败类。
“我一会儿在隔壁教室上课,先走了。”
“今天很漂亮,很适合上镜。”
于归撂下这两句话后,夹着书冲他们欠了欠身便沿着狭小的过道,闪身进了隔壁的教室。
贾岩俯身弯腰捡起地上林迟背包上掉落的徽章递给她,只见林迟还盯着于归的背影发愣,顿时有些心气不顺:
女生果然都很肤浅,都喜欢长得帅的。
“你们认识他?”
林迟不打算跟贾岩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