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是在逼她尽快自尽。
世人都说母凭子贵,可在帝王家里,帝王从不需要一个有污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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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帝驾崩的消息传来时,晏琤琤并未有多惊讶,整个皇宫已是李执的掌中之物。
而以晏家为首的军队已在京畿郊外准备着,只等一声令下。
李珏这位新帝登基,根基不稳,自然是拥护越多越好,而她正要进宫,给予李珏最后一击。
她从未有今日这般期待进宫,以往只觉巍峨肃穆的皇宫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座枯死围城。
前世的她想进去,今生的她只想出来。
“王妃。”莜曲得了消息,贴近了她,“高皇后自缢殉先帝了。”
这样的结果也不意外。
正如晏玥翎要害死箬姨娘一样,李珏这位新帝自然是不愿自己有一丝污点。
“林乐晚呢?”
“林环儿给她下了迷药,怕是此刻还未醒。”
“也好,先去常阳殿吧,李珏定在等着我,我得先去为他带来好消息,陪他登基。”
宫内此时有条不紊地乱了套,礼部和内廷司忙着做先帝与太后安葬和新帝新后登基的准备,宫道上的每个宫奴都脚步匆匆,全然未发觉步步走向常阳殿里的晏琤琤。
她行得规矩有礼,不眼熟的以往这是哪宫的贵人,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敢去劝慰。
晏琤琤一路畅通走进了常阳殿,殿外张全见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忙不迭地通传。
下一秒。
李珏满脸欣喜激动地出来相迎接,甚至不顾晏琤琤的身份,牵起了她的手,两人进了内廷,才道:“琤琤!朕寻你寻得好苦!那誉先生没把你怎么样吧?”
“陛下。”晏琤琤委屈得落了泪,存了替江誉澄清的心思,“琤琤不是被誉先生绑走的,各种情况琤琤已不便细说,总之我已全须全尾地来到了您的面前。”
“先帝驾崩,朝中大乱。您的登基大典怎可少了自己人的军队与那些愚臣相左?”
“护国公府大火,我方才已听说了,琤琤流了好多泪,心好痛,可一想到陛下,琤琤只能替父尽忠。”
她递上了晏家令牌,“这是晏家兵的调动令牌,但愿能助陛下一臂之力。”
李珏感动地一把揽过她。
晏琤琤咬着后槽牙,娇滴滴地顺势依偎在其怀。
撒娇道:“只是琤琤有两事相求。”
“但说无妨。”
“一是,外头盛传琤琤与陛下有染,为了您的清誉,但求一道圣旨,让我与襄王和离。”
“好,朕答应你。”
“二是,登基时,可否让琤琤以少时旧友的身份相伴您左右,送您上龙椅可好?这是琤琤唯二的心愿。”
“好!朕也答应你!朕会追封护国公及夫人,以添哀荣。”
他摸了摸她的发,发觉她为自己吃了太多的苦,疼惜道:“待朕登基后,朕便纳你为妃。”感受到怀中人儿的颤抖,继续说道:“琤琤,不必在意晚儿,我爱你胜过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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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一切行得仓促,但该有的礼制规格样样俱全。
李珏面带喜色,张开手等着婢女伺候着穿上不太合身的龙袍后,直至到了常阳殿才想起问询一声:“乐晚呢?”
张全尴尬回禀:“不知怎么回事,娘娘还未到。”
“罢了。今日也不是封后大典,她迟些算了吧。”
他毫不在意,眼里只有晏琤琤,两人相伴着迈入了常阳正殿。
但是——
李珏身侧所伴之人不是太子妃,而是襄王妃。
所见之人皆瞠目,原来襄王妃与太子有染的传闻是真。
可面对新帝,百官不敢有微词。直至李珏转身将要迈上玉阶,走向龙椅时。
“李珏!”
晏琤琤大喊道。
“噗嗤——”
一柄短刀捅入李珏的心脏。
温热的鲜血溅上她的脸庞,可她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痛快。
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李珏,她眼含热泪,回想到前世每种痛苦,手中的小刀便旋转几分。
他痛得生不欲死,终于与那时的她感同身受了。
晏琤琤甜笑道:“你说你爱我胜过爱林乐晚,那被所爱之人刀刃的滋味如何?”
“你汲汲营取多年,却永远离冕旒龙衮只差一步的滋味又如何?”
众人反应来,满朝慌乱。
张全大喊护驾,可常阳殿一众侍卫视若罔闻,唯有一人,款款迈步进来。
李执神色如常,慵懒恣意地下令,训练有素的铠甲士兵涌进来,明眼人一瞧,皆是晏家兵。
“你、你竟敢谋反。”李珏捂着胸口,大口喘气,“逆贼!毒妇!”
“多谢皇兄夸奖。”他慢步上前,俯下身子笑道,“不过是因为皇兄觊觎我的妻子故而略施小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