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周围一片“唰唰”地声音。这片树叶,大部分是枯黄的,中间那块却是深绿色的。乔郁年觉得这片树叶挺好看的,就把它放进了素描本里。沈之流捯饬好自己,一出宿舍楼,便在门口遇到了乔郁年。“学长,你怎么在这儿?”沈之流问道。乔郁年抬眼,不咸不淡道:“今天出去写生,不去画室。”“愣着干嘛,走吧!”乔郁年对着身后愣神的沈之流道。沈之流回过神,“来了。”沈之流跟着乔郁年来了湖边公园,大清早的,公园里已经有不少大爷大妈在跳广场舞,晨练。乔郁年选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前方视野开阔,护栏外就是一片荷花池,正值夏天,荷花开得正艳。乔郁年固定好画板,把颜料、工具都拿了出来。“今天画油画,时间可能会久一点,能坚持吗?”“没问题。”乔郁年找好位置,低着看着画板道:“你要是觉得辛苦,可以直接走,我不会强求什么。段钰师兄,也给我提了不少意见,我想,我知道自己要画什么参赛了。”沈之流脸色微变,眸光一沉:“学长,这是用完就扔的意思吗?”怎么又是那个什么所谓的师兄,哪都有他。“你想多了。”乔郁年神情平淡,抬眸,对上了沈之流的清冷的视线,“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你的生活和学习。”沈之流靠在一旁的长椅上,长腿曲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乔郁年:“学长想的真周到。”乔郁年没有搭话,将颜料一一摆开。“昨晚,麻烦你了。”沈之流想看看乔郁年会有什么反应,结果,乔郁年神色如常,“嗯”了一声。乔郁年猜到沈之流为什么要提昨晚的事,估计周言澈早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之流。“接个吻而已,无伤大雅,你不用在意。”乔郁年淡然笑着,语气客套而疏离。沈之流又问道:“别人也没问题?”“对啊,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的,你要是每一件事都去追究是非对错,岂不得累死。”沈之流这才发现,他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乔郁年。乔郁年可以做到对任何事任何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自己却做不到。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非乔郁年不可,至少现在,是这样的。“照学长的意思,我再来一次,也可以?”沈之流嘴角挂着一抹邪笑。乔郁年不以为然,“你大可以试试,如果,你还想继续站在这儿的话。”
“开玩笑嘛,接下来,要我做什么?”沈之流适可而止,他可不想再次惹怒乔郁年。乔郁年把沈之流拉到了护栏边,“很简单,看着荷花池就行了。”“就这么简单?”“嗯,就是这么简单。”没到十分钟,沈之流就有点支撑不住了。上次,好歹有个椅子。这次,就这么干站着,身体开始不听使唤了。 知难而进,乐在其中乔郁年专心地画着画,沈之流腿已经开始发麻了。沈之流从没有觉得时间会过得这么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好巧不巧,耳边还飞来了一只蚊子。“嗡嗡”声一直环绕在沈之流的耳边,又不能动手去打它。蚊子停在了沈之流的鼻尖上,沈之流尝试着把它吹跑。可是,那蚊子压根没反应,伸了伸腿,在沈之流的鼻子上走来走去。鼻尖传来刺痛,没一会儿,蚊子饱餐了一顿,慢悠悠地飞走了。沈之流恶狠狠地盯着飞远的蚊子,要不是为了学长的画,你肯定死定了,沈之流暗骂道,该死的蚊子。没过几分钟,又飞来了一只蚊子。沈之流忍住想抽它的冲动,不能毁了学长的画,冷静冷静。乔郁年所有的专注点都在画上,根本没注意到脚踝已经被蚊子咬了好几个打包。乔郁年拿着调色盘,在给画上色。画中人虽只有背影,融入景色中,却是点睛之笔。“画好了。”乔郁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之流差点没站稳。沈之流趴在护栏上,把手慢慢拿了下来。又缓了几分钟,才拖着麻木的右腿,走到长椅前,坐了下来。沈之流捶打着自己的大腿,眼睛往旁边一瞥,乔郁年发红的脚踝便暴露在了视线中。“学长,你崴到脚了?”沈之流一边问,一边伸手察看乔郁年的脚踝。乔郁年把裤腿往上提了提,毫不在意道:“这块蚊子有点多,大概率是被叮了。”沈之流不放心,又把裤腿卷到了小腿处。腿上有深浅不一的抓痕,有的已经愈合了,有的伤口还泛着红。不知道沈之流碰到了哪儿,乔郁年疼得直抽气,猛地缩回了腿。沈之流见状,捉住乔郁年的没有受伤的脚踝,看到了小腿肚上溃烂红肿的皮肤。“怎么回事?”沈之流眉头紧锁,露出严肃的表情,“什么时候受的伤?为什么不去医院?受伤了为什么还要来画画?”“画画比你命值钱?”一连串的发问,让乔郁年有点不知所措。除了梁希牧,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了。“不关你的事。”乔郁年掰开沈之流的手,“一些小伤小痛,没什么大不了的。”